芒砀山赶会记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农村通讯

芒砀山赶会记
本报记者　朱习华
驾着胶皮轱轳车的小毛驴撒欢地跑，一辆辆自行车飞快地蹬，四里八乡农民顺着公路和土路奔到芒砀山下，喜气洋洋地参加这里的物资交流会。
河南永城县东北角的芒砀山，虽说是座方圆仅有几里地的小石山，却有点儿名气。山上有孔夫子避雨崖、晒书台，秦末农民起义领袖陈胜墓和汉高祖斩蛇碑。选这地点当交易会址，不知是黄淮平原上的老百姓稀罕山呢，还是因为山上有这些古迹。站在芒砀山头俯瞰，沿山脚一字摆开的木料市、农具市、家具市、柳编市、柴草箔市以及轻纺百货摊点，到处万头攒动，市声沸扬，亚赛城市的繁华街道。
最吸引庄稼汉的地方是牲口市。记者在这里遇见一位社员准备买牛。交易员跟他捏指头说价钱。社员悄声说：“四百五？不能再便宜点？”交易员说：“依我看这价不贵，你看这骨架，这膘色。”社员被打动了，立即从怀里掏出一叠齐崭崭的人民币办了交易手续。这位新主人边给小牛捋毛，边告诉记者：他叫班仁亭，是夏邑县火店公社刘店大队班庄生产队的。谈起社员生活，他说：“往年豫东这一带，青黄不接时日子过得最艰难，不少人家吃糠咽菜，有些还跑出去讨荒要饭。实行大包干以后，一下从地下翻到天上，不光吃穿不愁，而且近70％的户全年吃细粮。不信，同志你瞧。”他拿过人造革提包叫记者看，里边装的全是白面馍。围观的一个农民打趣说：“他带着自家的蒸馍赶会，为的省钱，你看集市上好些社员拿钱拿粮票买着吃。”班仁亭笑了：“不省，哪来买牛的钱！”大伙都哈哈笑起来。
在木料市上，记者看见芒山公社山城大队社员李建明刚买下14根房料，正往架子车上装。李建明停下活计说：“俺家5口人，爱人和孩子负责种5亩多责任田，我上山打石料，这二年家里添了牛、缝纫机、架子车、收音机。眼下嫌两间瓦屋住着窄，趁手里有余钱，再盖两间瓦屋。”木料交易员插话：“现在庄稼人日子一年比一年强。前些年啥鲜点儿都使出来了，深翻土地一丈二，修大寨田，评工记分，都不中。现在家家种地跟比赛一样，谁都怕落后。使不完的劳力又组织去搞副业。照这样下去还能不富？都是党中央的办法高！”
在芒山会指挥部里，永城县一位干部告诉记者，全县搞了一年多大包干，基本解决了群众温饱问题。贯彻《全国农村工作会议纪要》，社员看见大包干在中央文件上立了社会主义户头，都说是吃了“定心丸”，舍得搞生产投资，兴家立业的劲很足。拿牲畜一项来说，前年全县是7 ．69万头，去年增加到10．84万头，净增40％。旁边一位县文化局干部说：“今年芒山会上文化娱乐活动可比哪年都丰富。来了9个杂技团，9个剧团，一个电影队，还有大鼓、坠子等曲艺节目。安徽宿县地区梆子剧团名演员张福兰也来了哩！去看看她吧！”
记者在简易戏台边一间农舍里拜访了这位老演员。剧团党支部书记介绍说：“张福兰土改时在这一带演过《白毛女》、《九件衣》，名声传得很远。她现在担任副团长，身体也不太好，可是每天还坚持早晚演出两场。”张福兰说：“实行责任制，农民生活好过了。急需要精神食粮。好多农民奔着我的名字来的，不给他们多演出几次，心里过意不去。”告别了张福兰，开场锣鼓已响了起来。望着农民们那一张张充满欢乐和希望的笑脸，记者想起那位木料交易员的话：现在庄稼人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强，靠党中央的办法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