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的三月街——美国亚利桑那州赛马节一瞥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沙漠上的三月街
——美国亚利桑那州赛马节一瞥
季康
亚利桑那州的土桑城，位于美国南部靠近墨西哥的地方。这里的春天，好象比别处来得格外早，除了早晚略有凉意，周围环绕的群山峰顶，还可见到残余的积雪外，中午那酷热直射的阳光，几乎使人感到夏天很快就要接踵而至。由于紫外线强烈因而色泽更加鲜艳的野花，在沙漠的丘陵地带，这里一簇那里一簇地开放着。仙人掌科的霸王鞭，高株约在3米到5米以上，巨戟华表一般地挺立在广漠荒野之上，把这里特有的沙漠风光，点缀得美丽、神奇而且近乎原始的粗犷。3月15日，土桑城举行的一年一度的赛马节，美国人叫它“柔多奥”假日。据说，这里是保留美国西部风俗最多的地方，许多美国西部影片，都择取这里作外景。“柔多奥”节，颇仿佛云南大理的三月街，几乎全州有上千匹骏马和各地区的男女骑士要来这里夺取赛马的套马锦标，表演精湛的骑术。
我的朋友，带了我和她的4个孩子，驰车到达土桑城的市政大厅前时，街道两旁已经站满了观看开幕式游行的观众。富有西部风味的草帽、色彩斑驳的花伞和美丽的头巾，组成了集市的彩带。人们有的坐在人行道的阶梯上，有的层层站立在后排，翘首等待着。游行的队伍却姗姗来迟，唯有警察不时巡行街心，维持着秩序。善于做生意的小贩，推着小车，兜售着各种形状的彩色气球，以及爆玉米花、可口可乐等食品。不久，几辆摩托警车开过，管乐高扬，系着彩绸穿着制服的乐队，列队而来，骑着高头大马高举美国国旗的马队，也转过街角，开始出现。几列四匹马拉的马车，载运着政府的男女官员，频频向人挥手致意。许多老年和青年骑手，手里拿着套马套牛的绳圈，其中包括几个年轻的女骑手，穿着绸衫马裤，斜挎着红绸带，带着矜持的微笑，一次又一次向街道两旁的观众挥手，同时也相应表演了勒马前进或倒退的各种骑术。随着一批批骑手走过，银行、啤酒公司和餐馆的广告马车也出现了。其后还有几匹小得出奇的阿拉伯马，几乎和狗一样大小，拉着童话里才有的那样美丽的小马车，和前面四腿鬈毛丛生、昂首阔步的高头大马，形成了强烈的戏剧性对比。儿童乐队穿着制服坐在马车上擂着鼓，叩打着铜制的打击乐器，动作熟练，精神饱满，为节日的游行增添了热烈气氛。
其中最引人注目并令人深思的，要算那展览车了。那是初开拓西部荒原时的一辆大型骡车。车上陈列着移民最早的草木结构茅舍，土锅、砍刀、古老的炊事用具、牛轭和套马的套包子等等。如果说，这个赛马节酷似云南大理的三月街，那么，这辆展览车所陈列的几乎就是大理当年处于唐朝南诏国时代的情景。几个家庭成员，留着大胡子的古老土桑人，衣著简陋的妇女和儿童，古老式样的头巾，和熟悉得使人耀眼的一串串挂着的老玉米、干辣椒，瓜果盆景，锄头铧犁和用铁丝木条围栅的羊厩和国内农村几乎一模一样。这一切的一切，却带着一种强烈的自豪感——以过去的贫穷原始来装点对衬今日城乡的繁荣富裕。这种精心的设计，可以说完全符合美国人民的幽默性格，在某种程度上，是足以使在座的华侨和旅游者深思感慨的。这里几乎是沙漠，饮水全靠地下水源供给，年雨量很低，肥沃的土地由于地球远自造山运动以来，千百万年的蒸烤日晒，到处是闪光的白垩和沙石，但如今全美的铜矿均由此供给。地下开掘了矿藏，地面发展了畜牧场和大面积的灌溉庄园。开发的历史，却总共只有130多年。即不以国内黄河流域的古城来相提并论，还是用大理来对比吧！古南诏国的大理三月街，和今日的大理三月街，不同的也许只是加强了民族的团结、消灭了剥削和人民精神面貌的深刻变化。但农林牧副渔的产量、地上地下物资的开发，改变一穷二白面貌的差距，如果以时间的流量来计算，应该说是大大不可同日而语的。至于参加赛马和表演的骑手，其勇猛顽强、慓悍英武的风度，则大约古今中外略同。我不由得想起：“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这句话，但我们是否能把这谱写历史的动力，运用得更准确而不浪费、更先进而且具有真正的高速度呢？
我照下了几张赛马节游行的照片，不是出于对这里风俗的猎奇，而是有心想寄给大理州的老朋友们参考浏览。马队的游行，延长约近3个小时，还没有全部结束，当我问到：“这些漂亮的马匹，都是骑手自己驯养的么？”我的朋友回答我说：“有的也许是，但有的只是雇佣的牧人。他们有的也很穷苦，为了夺得这1，000元美金的奖金，千里迢迢而来，在赛马套牛时，也都是咬着牙拚上命地干！平时人们想学骑马，租一匹马骑，一小时要付10元美金的租金，看赛马的马票，更要贵上好几倍，高贵的骑手又怎能不努力付出汗水以使观众尽兴呢？”
我默然地用最后一张胶片，向风度翩翩的骑手们致了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