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阅读
  • 0回复

在布依族社员家里作客 [复制链接]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2-06-13
第2版()
专栏:农村通讯

在布依族社员家里作客
本报通讯员 吴酩 本报记者 嘉旺
5月中的一天,我们沿着黔滇古道,去访问贵州省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黄果公社石头寨大队。
这儿的季节早,才农历4月,新麦就已登场。寨子里的石板道上,家家户户的院里门前,到处摊晒着麦子。身穿黑色大襟民族服装的布依族女社员一边翻着麦子,一边忙不迭地向我们打招呼。
我们先找到党支部书记家。不巧,他犁田去了。“午饭时回来吗?”
“包田喽,晌饭也要送到田头去哩!”在家照看孩子的支书老伴面有难色地回答我们。
“干脆就随遇而访吧!”我们与同来的那位同志这样商定。
听一位社员说,第五生产队的伍文兴出席了年初县里召开的劳动致富代表大会,我们就来到他家。伍老汉及大儿大女、媳妇们也都下田了,家里只有他的老伴和几个孙子。伍大妈告诉我们,她家有10口人,6个壮劳力,按说日子不该困难,可前几年每年至少缺二三个月口粮。猪、鸡也不敢多养,怕背“走邪道”的黑锅。近两年日子好过了,包了田,养了猪,粮够吃,钱够花。为了给已成家的儿子盖房,已经备足石料、木料,用去了1,000多块钱。我们问她去年进了多少粮、多少钱,她笑着摇头:“这得问当家人,我说不细,只知道我喂的那两头肥猪,卖了600多元。眼下还养着两头猪、三头牛。”
劳力多的富了,缺劳力的又怎么样呢?我们走访第二生产队从城里退休回来的老工人伍起林的家。伍大伯常年在外,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没聊上几句,就到了晌午。伍大伯的老伴、儿子下田了,同住一栋楼房的兄弟家的人也都在田头吃饭,可大伯非要依照布依族的礼俗,用米酒、燉狗肉招待我们不可。“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和老人一起端起了酒碗。几大口米酒下肚,伍大伯说:“我在外工作,家里只老伴一人算个劳力,9口人的家,前几年真过得揪心呀!每年青黄不接时得掏钱买返销粮;年终分配时要向队里缴超支款,年年都得一百五六。‘大锅饭’,对劳力多的没好处,对我这劳力少的也没好处,大家都想法偷闲,结果是一起受穷。大伯端起碗向我们劝酒:“喝吧,现在可舒心喽!搞了责任制,我家的劳力也没增多,可是收入却多了,粮食吃不完。东西从哪儿来的?不是天上掉的,是人的劲儿使出来了啊!”
原先听说有些队干部对搞责任制不感兴趣,这里的情况究竟怎样呢?我们特意访问了第六生产队队长伍起智。过去他家也是个老超支户,全家9口,只两个劳力,前十多年年年超支100多元。实行责任制后,承包的5亩多田,去年收稻谷7,000多斤、小麦1,300斤、油菜籽500多斤,卖嫩蚕豆收入六七百元。家里还养了两头大肥猪,其中一头养到700多斤,卖了500块钱。此外,大女儿得空还同外贸部门订合同,搞点布依族的传统工艺品——蜡染花布,也不无小补。去年,虽然老伴不幸患病去世,医药费用花了上千元,可他家经济没垮,还添置了两块手表、一台收音机。他说:“过去总说如何高产,其实尽是吹的。现在人敢讲实话了,多产了也是自己的。请你们上楼瞧瞧去,到现在我家还有几千斤余粮哩!”我们随着他扶梯上楼:真的,几个两人合抱粗的谷囤还满登登的哩。
“现在干部也好当了”,伍起智知道了我们的疑惑后说,“过去整天为评工分头痛,为喊人出工发怵,心没少费,骂没少挨,活路做不了多少,记补助分心里还犯着嘀咕。现在都包了田,社员生产自觉性可高啦,团结互助也越来越好。我免了评工这一大心烦事,搞搞其它组织工作就行了。”
“队里还有没有困难户呢?”我们问。“有”,伍起智坦率地说,由于不会安排生活和疾病、婚丧等原因,今年全大队还有6户缺粮。但他们不仅得到了国家的救济,而且得到四邻亲友的帮助。一到农忙时,许多热心人就牵牛、扛犁,帮助缺劳力的困难户,农时绝对耽误不了。末了,伍起智风趣地说:“你们是记者,请给上面反映反映我们的要求:大政策可别再翻腾了,这么过天下准太平!”
经济宽裕,精神生活也充实。同来的同志告诉我们,每逢传统节日,这里的群众总要兴高采烈地对歌、跳舞、耍龙,还邀请附近寨子的人来举行篮球比赛。最近,为促进民族地区的经济文化更快地发展,国家又拨款5万元,准备扩建石头寨的一所学校。
“当新一代有文化的布依族青年培养出来后,这古老的寨子会更加生气勃勃的”,离开石头寨时,我们这样想。
快速回复
限200 字节
 
上一个 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