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美国士兵的一封公开信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人民园地

　　给美国士兵的一封公开信
艾佛尔·蒙德鸠
就是这样，你又穿上了军装。也许是，你突然接到了动员令，被迫违背着自己的意愿而抛开家园。或者，你大概是“后备军”之一员，是那许多“自由竞争”制度不能保障他们的工作而只有现在想利用这假想的可能来养活家庭的美国人之一。
也许是朝鲜的战壕，或是菲律宾的丛林，再或者是台湾青烟笼罩的山岳在等待着你。
当你上次穿着军装的时候，一切正直的人们曾像对战友一样欢迎你。但是现在，不管你走到哪里，到处都将遭到憎恨。
假如你想看到人们对你的笑容，那么，你要为此拿出代价来，或者用威胁手段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母亲们和孩子们将要躲开你，而当你走近了的时候，他们会逃避开。男人们将拿出一切的力量来，在夜幕笼罩下埋伏着等候着并打死你。
到处你都会被憎恨所包围。那些坚守自己的家园的人民军战士们，为了在极端困难和艰苦的条件下，拿起武器为祖国的独立而战——正如从前你的祖宗们作战一样——将结成一条反对你的统一战线。美国的旗帜已成为恐怖和大规模屠杀人类的象征了。
迟早你总会疑问：这一切是什么一回事呢？而且，老实话，你正在做什么呢？
有人会对你说是在防护美国，保卫和平，挽救民主，抵抗侵略，服从联合国和完成你兵士的义务。这一切——都是说谎。
是防御美国？在距美国最近的海岸也有六千英里的距离之外防御吗？难道你想，朝鲜人要攻击你吗？杜鲁门总统是为了这个原因而命令“Ｂ——二九”的轰炸手毁灭北朝鲜及南朝鲜的田庄和房屋吗？
是保卫和平？为了防谁而来保卫呢？防“可怕的俄罗斯人”吗？你没有仔细想想，谁现在正在世界上许多国家里进行着战争？在马来亚——是英国人，那里并没有一个俄国兵。在越南——是法国人，那里并没有一个俄国兵。在朝鲜——是美国人，那里也并没有一个俄国兵。
“秩序和安宁”的保卫者和“在唯物主义威胁下”的基督教的信徒们把火焰喷射器，大炮和喷气式飞机送到这些国家里。在远距本国疆土数千英里之外保卫他们的投资，“战略利益”和奴役劳动，进行反对那些争取自己祖国独立的人们。
是挽救民主？但你的主子们与怎样的民主主义者合作呢？他们又想把谁扶上皇座呢？
蒋介石？他的腐朽透顶的暴行不是已在全世界人们眼里暴露无遗了吗？
是裕仁？不是他曾下令偷袭珍珠港，屠杀美国战俘并筹划细菌战争的吗？
是李承晚？他在南朝鲜建立了一套特殊的“民主”制度，在这个制度下无数的报纸被封闭，一切进步党派也完全受到禁止；在这个制度下，政治领袖被杀害，国会议员被逮捕，成千成万的人们不经审判的被投入监狱，被监禁的受到拷打，而选民在去到选举站的途中被杀害。
李承晚，他绝望地抓住政权不放手，连他自己的国会都有四分之三的人反对他。
说是抵抗侵略吗？那末侵略又从何而来？又向谁侵略呢？在朝鲜发生的唯一无二的侵略，正是杜鲁门总统的兵士们干的。你们在那里是唯一的外来者，那里并没有俄国人。
有人对你说，是“北朝鲜”向“南朝鲜”进攻，这是说谎。
大概你已注意到，你的总统杜鲁门和麦克阿瑟将军那么慌张地阻挠北朝鲜人到联合国组织陈述自己的意见，而且他们在要求联合国赞助这些行动之前五小时，他们已下令轰炸和平居民了。
大概没有人对你说，李承晚把自己国会中所有反对进攻北朝鲜的议员们都监禁起来了。他们也不会对你说，李承晚的将军们曾公开夸口说他们在去年已越过三八线，而他的内务长官也曾在广播中公开声明，战争是李承晚所发动的。
本质上讲，北朝鲜和南朝鲜到底是什么回事呢？这条境界，并没有任何人认为它是永久的，它只是在日本失败后的一条临时境界而已。
看一下被美国飞机投弹炸死的妇女的尸体吧！到底是北朝鲜还是南朝鲜的妇女，你能找得出任何区别吗？
你看见那山丘上的炮火吗？是谁在射击呢？北朝鲜人还是南朝鲜人？不！这只是朝鲜人，他们希望，你还是回到你出发的那个国家去，让他们的祖国得到安宁。
说是联合国吗？我想你是知道联合国宪章的，你的国家也在这上面庄严地签了字。
这宪章禁止干涉任何国家的内政。宪章内指明，如发生冲突，应听取双方的意见（当时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宪章禁止所有国家采取军事行动，除非它带有防御的意义或是经联合国安理会认可的。
宪章规定：如果没有得到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的同意，安理会就不得批准军事行动。而当时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有两个未出席会议。其中之一中国的代表所以未能出席，是因为你们政府的反对。另外一个就是苏联，苏联代表所以缺席是因为抗议没有让中国的代表出席。
那些颂扬美国干涉朝鲜的国家的代表们，是极力企图把这一行动描述为符合于联合国宪章的。
有时他们竟断言，这一行动具有充分的合法性。
但有时他们又说：“可能，事实上也应当承认，我们的行动不尽符合于宪章。但是归根结底，我们不能容许宪章中任何一条会妨碍我们”。
他们这样断言，正如希特勒过去所说的一样，也正如那些在美国南部各州私刑拷打黑人的恶棍们所说的一样。
至于台湾，那么，不管是杜鲁门还是麦克阿瑟，甚至他们都不敢提出任何根据证明这一行动的合法性。
你想，为什么杜鲁门和麦克阿瑟这样关心着维持联合国方面的支持的形式呢？
这是因为他们也很清楚地了解，没有联合国的支持（事实上，从法律的观点上说，这个支持是并不存在的），他们的行动就带有公开的犯罪性了。
利用美国军队反对朝鲜的军事行动——它未经符合于联合国宪章的合法认可——是违反了美国庄严的义务的犯罪行为，是违犯国际公法的犯罪行为。同样地，它对台湾的行动也是如此。它与希特勒反对捷克和波兰的罪行是同出一辙的。
把这一切都仔细想想吧！杜鲁门说，他们没有经国会同意而采取的行动并不就是“战争”。
但对于你，这却是明明白白的战争。而且，当你在战壕里匍匐着，四周子弹在飞鸣——这些子弹是用以对付你和你的同伴们，对付那些朝鲜爱国者想驱出自己国境的强盗们——的时候，你对这一点是了解得很清楚的。杜鲁门决不能以欺骗说谎的阴谋来减轻美国的罪行。
也许，翱翔在六千公尺的高空，把炸弹向朝鲜妇女和儿童扔去，会发生一种特殊的感觉吧！多新鲜的玩意呀！不是吗？而他们的父亲和丈夫是丝毫不能向你家庭报复的。
但是，不要太得意了！我看见过德国的飞行员们是怎样投弹轰炸巴塞伦的西班牙人。他们自以为优越并认为他们能逃避灭亡，但仍逃脱不了被膺惩。
杜鲁门，杜勒斯和麦克阿瑟是不能在朝鲜得手的。人民反对他们，而人民是不容许他们猖狂的。
你被拖进了这个冒险里，这个冒险要使你陷于荆棘丛中。全世界一切正直的人们会团结起来反对你。
而且，在这个冒险结束以前，空前严重的灾难会降临到你本国人民的头上。
因此，现在你要说：“不！”
（金戈译自五○年八月二十六日文学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