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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脚步,艰辛而豪迈——看话剧《初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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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2-07-07
第5版()
专栏:剧评

初春的脚步,艰辛而豪迈
——看话剧《初春》
刘再复
最近在京演出的邹维之创作的话剧《初春》(福建话剧团演出),带有新时期话剧的特色:主题是尖锐的,思想是很有锋芒的。
走过一段风波险峻的道路,中国知识分子并未沉沦。他们跟随着党和人民,走过坎坷的道路,迎来了以三中全会为标志的春天。在初春似的转变年月中,正与邪,善与恶,前进与保守,崇高与卑鄙,还在进行艰难的搏斗。但是,祖国的春天毕竟来了,偏见与邪恶阻挡不了春天的脚步。中国知识分子的政治命运发生了根本的改变,他们被党和人民所重视、所珍惜,他们在告别昨天的艰辛中前进了。这就是《初春》展示的历史内容。
这出话剧中几个主要人物形象都有自己独特的命运,独特的悲欢。他们都在以往的严酷岁月中付出了自己的代价,并在心灵中留下一些难忘的记忆。他们对事业,对人生,对爱情,都有自己的观念,自己所赋予的特殊位置。
主人公孟华的形象塑造是成功的。她具有一般中国优秀知识分子的特点:赤诚地希望祖国强大,赤诚地希望用自己的本领报效祖国。她屡经风波而未瓦解自己正直的本性,屡遭挫折而不扭曲自己的志向和抱负。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她付出了巨大代价:丈夫在建设事业中牺牲了,自己的青春和健壮的体魄也消失了。然而,她献身祖国的志向并不动摇。孟华还有自己的独特个性:异常刚勇,刚勇得使人感到有点“狂妄”;异常率直,率直得有点简单,甚至常常率直到出人意外:她竟然毛遂自荐当厂长,让儿子闭门思过,宣布在必要时与邢大为结合,这些仿佛是书生意气,但仔细琢磨起来,却可看到她内心对事业的一片赤诚和对待人生有着一种执著的韧性。孟华的形象对于《初春》的社会意义和审美价值关系很大。因此,我们有理由要求这个人物的性格更丰富一些,在形象结构上应当加重内在的情感色彩(她的感情领域可以开掘得更广阔、更深邃)。作者在塑造这个形象时气魄似乎还不足,我们在看到孟华的行为(“做什么”)时,为她所感动,但是,她的行为背后的思考,即构成她的行为的动因(“怎样做”、“为什么做”)却揭示得不够充分。
《初春》中的几个次要人物,在强弱不同的程度上都具有一定的典型性。曹武是一个固步自封又跟不上时代步伐的老干部,看不起知识分子而自己又缺乏知识的新时代的落伍者,这个人物的哲学与心理方式都是生动的,有时代色彩的;其性格结构中的正负元素,作者的排列也是比较贴切的。他不是完全的坏,也不是完全的好,因而显得相当可信。与曹武比较,张佩文的性格显得有点单一化,尽管这个人物也有典型性。《初春》对这个人物的揭露是无情的,但对她自私的灵魂的谴责却不怎么有力,这与作者赋予她“坏到底”的单一性格有关。张佩文的形象,未能具有较多可供我们再度思考的余地,大约是这个原因。
驾驭好一个多幕剧是很不容易的,特别是政治纠葛与家庭纠葛互相交叉的多幕剧更不容易。纯粹的政治性冲突往往显得单调,而纯粹的卑琐性的家庭纠葛又容易流于庸俗,能够恰当地对两种纠葛进行巧妙的排列组合,就能增强戏剧性。邹维之同志没有回避难点,他精心设计,使得剧中的原则冲突与私人情感的冲突两者的比重和组合比较妥当,既不单调又不庸俗。孟华、邢大为与张佩文的性格冲突,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初春》情节发展的动力,而这种冲突包括上述两种互相交叉的因素,这两种因素的交织发展,最后达到的结局是合情理的。不过,相比之下,邢大为的政治面貌更为明晰,而张佩文似乎还朦胧了一些,如果张佩文的政治面貌、灵魂动向能够更明晰一些,那将使最后的结局显得更为合理,全剧的思想意义也将得到强化。
《初春》的戏剧情节尽管是多重组合,但基本情节的进展显得很自然,很有节奏,整个戏的结构也很匀称。前三幕虽然平板些,但最后两幕却扣人心弦,感情强度一幕比一幕提高。可惜,尽管如此,后两幕的感情强度仍然没有提高到足够的震撼人心的程度。当孟华断然宣布自己可以考虑与邢大为结合时,可说是全剧已达到高潮点。孟华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回答庸人们的挑战,相当精采地把冲突推到了新的高度,这个时候,观众感到兴奋,并期望着许多东西。但是,这个高潮点似乎一闪而过,没有形成一股强烈的感情流。我想,剧作者如能对高潮点有更强的意识,气魄能更大一些,《初春》一定能使人们的心灵产生更大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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