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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代新人讴歌——评彩色故事片《天山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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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2-07-28
第5版()
专栏:

为一代新人讴歌
——评彩色故事片《天山行》
张澄寰 段海燕
八一电影制片厂新近摄制的彩色故事片《天山行》,以它深刻的思想内容和感人的艺术力量打动了观众。
《天山行》是根据曾获1980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天山深处的“大兵”》改编拍摄的。在不久前召开的军事题材文学创作座谈会上,老作家巴金和刘白羽对小说曾给予很高的评价。小说问世一段时间后,作者李斌奎根据新的生活感受,把它改编为电影文学剧本,在尽力保持原著精华的基础上,进一步加强了天山深处典型环境的描写和新人群像的塑造。导演景慕逵和摄制组的同志经过一年多严肃、认真的努力,终于成功地把它搬上了银幕。
《天山行》的艺术魅力在哪里?是什么东西引起了观众这么大的兴趣?不错,银幕上展现了一对年青恋人曲折的爱情故事,然而,观众的兴趣难道是因为它描写了爱情吗?不,观众是被这场爱情纠葛所展示的巨大社会矛盾所吸引、所触动了。一对热恋了整整十年的男女主人公,因青年军人郑志桐坚决不肯离开边疆岗位,而北京姑娘李倩却硬是要他转业回到北京,他们之间的爱情出现了裂缝,并且发展到崩溃的边缘。怎么办呢?要么是郑志桐向李倩妥协,丢弃一个共产党员所热爱的艰苦却豪迈的事业,回北京建立“幸福的小家庭”;要么是李倩被郑志桐说服和感化,走出狭窄的个人小天地,到天山深处与郑志桐一起投身于火热的斗争;再么,就是遗憾地结束他们的爱情而分道扬镳……《天山行》紧紧抓住了这个巨大而尖锐的冲突,让观众去思考,去判断。
郑志桐与李倩之间的爱情冲突,是由于十年动乱给年青一代心灵上留下的创伤所造成的。它是我国历史转折时期特有的社会现象的反映。十年动乱,既给青年一代烙下了很深的“伤痕”,也促使他们对于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和人生真谛进行思考。然而,思考,并不是人人都能找到正确的答案,人人都可以走上正确道路的。同样是思考,有的始终怀抱着崇高的理想,力求上进,积极进取;有的却失去了信念,由狂热转向消沉;有的则走向反面,玩世不恭,甚至自甘堕落……。《天山行》的可贵之处,就在于通过一对恋人之间的爱情纠葛,展现了我国青年一代当前相当普遍地存在着的这种现实矛盾,并以鲜明的无产阶级立场和观点,通过崇高的和卑下的、伟大的和渺小的性格对比和斗争,帮助青年一代去认识我们生活中的哲理,从而惊醒起来,感奋起来,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幸福观。《天山行》把这样一个重大而有意义的主题,表现在拥有众多观众的银幕上,去影响亿万人民,特别是青年一代的思想、道德和情操。应该说,这是影片包孕着的艺术价值中的最大价值。
影片《天山行》的又一个重要的艺术成就,是在银幕上成功地展现了一批血肉丰满、栩栩如生的社会主义新人形象。郑志桐是具有新时期特点的新一代军人的艺术典型。他和他的同代人一样,经历了十年内乱,但他又比他同代人中的许多人更刚强、坚毅、质朴。影片不只写了他的“伤痕”,更主要的是表现了他对生活的认真思考和对理想的执着追求。当动员上山下乡时,他既不象田野那样“左”得出奇,也不象李倩那么“狂热”。在陕北插队,许多人“拿着酒瓶去敲回北京的大门”,他却一面照样扛着老镢头挖地,一面苦苦地啃着《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大众哲学》等“出土文物”。当李倩因田野等人讥讽她不会走后门回城而堕入困境时,他却劝她不要失去心中“真理的亮点”;当田野离开部队,上完了大学,在外事部门找到舒适的工作,甚至“连中国都不想呆”的时候,郑志桐却无视社会上一些人对“大兵”的蔑视,主动要求去过“严格的军事生活”,并奔赴天山深处,投身于雪线上的险境施工,大风之夜运送炸药,悬崖绝壁上打钢钎……。在爱情上,郑志桐真诚地爱着李倩,但他更爱崇高的理想和豪迈的革命事业,在他的心目中,两者的分量既不能加以颠倒,也不是相互平衡的。因此,他没有接受李倩的劝说,而放弃了留北京工作的机会。在郑志桐回京学习期间,导演设置了在大钟寺投掷硬币的一场戏,既为影片增添了生活的色彩和情趣,又表现了这对恋人在信仰和情操上的差异。后来,李倩在团长和古米拉的鼓动下,带着迟疑的心情,来到天山工地看望郑志桐。她目睹天山军民为国防施工而奋不顾身的创业精神,深深为他们的工作所感动,但又没有留下来的勇气。郑志桐则一再诚挚地向她作了解释,并希望她能够鼓起勇气,站到时代的先进行列中来。余海洲牺牲时,郑志桐在极度悲痛中写下了一副字字千钧的挽联:“碧血洒满天山,捐躯为谁?为国威军威振奋;夫妻十年分居,幸福何在?在千家万户团聚。”这是对余海洲的赞颂,也是对处于思想矛盾之中的李倩的回答。在动乱中严肃地思考,在艰苦的环境里自觉地磨练,把幸福建立在为壮丽的事业献身上,让青春在斗争中闪耀火花,站立在我们面前的郑志桐,确实是一个有理想、有朝气、有作为的当代新人形象。
与小说不同的是,电影更加强了对天山深处先进人物群像的塑造。除了着重刻画郑志桐外,余海洲、陆颖娴、薛团长、赵医生、古米拉等,都给观众留下了难忘的印象。特别应该提到的是,指导员余海洲夫妇的形象,比起小说来大大地丰富了。这样,也就突出了对“天山精神”的赞颂,加强了典型环境的描写,使郑志桐崇高思想的形成更加可信,也为李倩摆正个人幸福与国家利益的关系提供了充分的条件。这一新的创作意图,在银幕上得到了创造性的体现。导演把余海洲当作《天山行》的“魂”来刻画,这是电影的一个重要创造。影片运用多种手段,特别是细节描写,生动感人地表现了余海洲那公而忘私、尊干爱兵、扎实苦干、奋不顾身的崇高品质。余海洲与妻子分居十年,抱病戍守边防。冬青随母亲来队,却不认父亲。直到余海洲在雪崩中壮烈牺牲,还没听见儿子喊过一声“爸爸”。为了履行一个革命战士的职责而甘愿牺牲家庭的幸福,这种公而忘私的精神多么感人呵!余海洲妻子陆颖娴,是一个具有中国劳动妇女传统美德的新女性形象,品格端庄,贤惠娴静。她饱尝与丈夫分居十年的苦衷,但她理解自己的丈夫,而忠贞不渝地爱着他。她说得好:“可我再想一想,他们又是为了谁呢?这样的人我们不爱,还有什么人更值得爱呢?”她提着一旅行袋草药,千里迢迢到边疆看望丈夫,为丈夫熬药,为战士洗衣,同李倩促膝谈心……她的一言一行,都有助于李倩去思考什么是高尚,什么是庸俗,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附属品”。当这位边防军的妻子听到丈夫牺牲的噩耗,木然地坐在床边,然后下意识地站起来去提壶倒药时,她竟平静得流不出一点眼泪,直到儿子突然叫出“爸爸”时,她那无言的悲痛才化作失声的痛哭。观众的心灵不能不为之震撼了!
李倩的银幕形象,也是塑造得比较成功的。她热情、正派、单纯,但又幼稚、简单、脆弱,因此,容易受各种社会思潮的影响。她一时狂热,一时消沉。但她不学咪咪那样玩世不恭,更鄙视田野那样自甘堕落。她拒绝田野的引诱、离间,真心实意地爱着郑志桐,爱他有理想、有抱负的进取精神;爱他不失望、不动摇的刚毅性格;但她又固执地认为只有“在北京建立小家庭才是幸福”,不赞成郑志桐长期扎根天山的行动。影片没有把她当作“垮了的一代”加以嘲弄,也没有回避她思想上的弱点,既给予批评,又寄予期望。原小说里较多地描写了田野、咪咪对李倩的消极影响,而电影则突出了天山军民艰苦奋斗的创业精神对她的感染,以促使她心中“真理的亮点”能够重新燃烧起来,并为她改变对人生意义的看法创造有利的客观条件。影片的结尾处,对李倩思想发展的描写,既真实含蓄,又发人深思:她提起行李走了几步,又转回去,抱起郑志桐给她的皮大衣,贴在脸上,接着切入了郑志桐中景、半身和近景在队列中行进的三个镜头,既表现了她同郑志桐的恋情难以扯断,也显示了她将可能重新找回失去的“精神支柱”。毫无疑问,李倩这一形象,对于帮助我们的青少年选择正确的人生道路,是有启迪作用的。
《天山行》在艺术表现上,力图使内容与形式统一,使艺术技巧服务于更鲜明地揭示主题和塑造人物形象。全片虽有15次闪回倒叙,却注意保持了故事的连贯性。对比的手法也运用得较好,比如,郑志桐在北京舞会上,因厌恶田野等人跳迪斯科舞的丑态,而想到雪山上战友们的施工情景,两者对比,强烈地表现了主人公的爱憎。铺垫和渲染也运用得很成功。在余海洲牺牲这一重场戏中,影片不惜篇幅,作了充分的铺垫和渲染。先是描写冬青初次见到父亲,因陌生而不肯叫一声“爸爸”;接着,在李倩陪伴陆颖娴时,又着意描写了陆颖娴教冬青叫“爸爸”的细节,同时渲染了陆颖娴对已经降临的巨大不幸毫无所知,仍在尽力劝慰李倩。经过这一连串精心的铺垫和渲染,最后,冬青终于在余海洲的遗体前喊出了一声撕裂人心的“爸爸”,从而把悲剧推到爆发点。这样,不仅使余海洲夫妇的形象得到了升华,也让李倩的思想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电影《天山行》并不是完美无缺的。比如,陕北插队的描写,注意了郑志桐与李倩之间关系的发展变化,但忽视了他们同群众的联系;郑志桐表白式的语言多了一些,他的形象还不够丰满;大柏树下避雨的细节,明显失实。此外,在艺术构思和处理上,有些地方还不够细致、严密、精炼。尽管《天山行》还存在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是,由于创作者满怀激情地歌颂了走在时代前列的社会主义新人,鞭挞了毒害青年灵魂的腐朽意识,影片的这些缺点,也就被观众所原谅了。(附图片)
彩色故事片《天山行》剧照:郑志桐和李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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