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的梦（外二首）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老兵的梦（外二首）
任耀庭岁月的河，托着你多皱的脸影越飘越远；可离休老兵的心啊：还未下马鞍——朦胧间你又重返战场，驰马、追敌、扬刀、劈斩……杀声惊破了梦，醒来带回一缕梦中的硝烟。墙壁上喜报一张一张，涌起你笑容一片，老战士啊，我问你，为建设祖国壮丽的今天，后代子孙一分一秒洒下汗点，莫非是你用语言的雕刀，在他们心怀的石壁上，刻上梦中一幅幅战斗的画面？！
老区的话语无须挖拓，也无须洗炼，当你重返战斗过的老区，就听到许多战争年代的语言。“儿童团”——是男娃的通称，姑娘们——喊作“识字班”。当年的话语今重听，又看见当年的画面——夜校油灯下姑娘们识字，村头路口儿童团红缨飘闪。不管在军队或是干地方，统统把“咱八路”称喊，也不论来访的是司令、省长，老大娘握住手喊老牛老田。啊，这感情比姐弟还亲，这语言比鲜枣还甜。这称呼，扫掉了身上的官气，这称呼，唤起老八路的笑脸。啊，老区留传的语言，是一部革命传统的词典。
爷爷的猎枪爷爷——当年的老民兵队长，战死后，留下猎枪一杆，奶奶讲述着爷爷杀敌的故事，一片枪声响在我耳边。猎枪曾射出火光道道，把漆黑的夜空划成碎片，漫天飞吼的弹砂，是判决侵略强盗死刑的语言。爷爷留下这杆猎枪，支撑过解放区蓝天一片，如今望着发烫的枪口，不熄的火星还在闪闪。倾听奶奶讲述血泪的故事，英雄的后代不忘昨天，回望枪影，还在历史地平线上晃动，象是衡量爷爷热爱乡土的标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