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绝人性的日军细菌战试验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灭绝人性的日军细菌战试验
赵一鹤
日本军国主义侵华期间，用细菌武器残害我国人民，是有案可查的。日军在国民党统治区的浙江宁波、衢州、金华、温州和湖南常德和华北晋绥边区、晋冀鲁豫边区抗日根据地，先后散布了鼠疫、伤寒、炭疽热等毒菌，使我无数同胞染病身亡。但是，对于日军如何用活人做细菌战试验、杀害大批中国人以及一些苏联和美国战俘的事实，在战后的长时期中却并非广为人知。
有一位中国人所熟悉的美国新闻工作者，花了五年时间，对日寇的细菌战作了系统、深入的研究，并将他研究的部分成果于去年秋天发表。他就是前上海《密勒氏评论报》主编、1953年由中国返美的约翰·威廉·鲍威尔。去年10月，鲍威尔在《原子科学家公报》上发表长篇文章，题为《历史上被隐瞒的一章》，详尽地揭露了侵华日军的细菌战试验暴行和美国政府同日本细菌战犯之间的交易。由于涉及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战俘被当作细菌战的试验品而活活弄死的问题，鲍威尔的文章为美国各大报纸和通讯社所引述。今年4月，哥伦比亚广播系统的著名电视评论员莫利·赛弗尔采访了鲍威尔，这次采访曾在极有影响的“六十分钟”节目中播出。
日本侵略军的细菌战试验，其主要特点是什么？用战后接收日军细菌战资料的一位美国医务人员的话说，其主要特点就是用活人而并非仅仅用动物做试验，因而“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据鲍威尔的调查，日军的细菌战试验，是在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开始的。法西斯分子石井四郎向他的上级建议用微生物制造细菌武器，说这种武器既省钱，又有巨大的杀伤力。这个建议经过批准以后，就在石井的主持下，在哈尔滨附近建造了一座细菌战试验中心，包括培殖细菌和昆虫的密封设备、监禁用作试验对象的人们的监狱、制造细菌炸弹的车间、试验场地、专用飞机和机场，以及处理在试验过程中死亡者尸体的火葬场。这个试验中心的代号叫“731部队”。石井后来被提升为中将。石井不在期间，由另一名叫做北野政次的将级军官代理其职务。
“731部队”所用的病菌包括鼠疫、伤寒、斑疹伤寒、痢疾、气性坯疽、出血热、霍乱、炭疽热、土拉伦斯菌病（免热病）、天花、日本秋恙虫、鼻疽等细菌。他们用大量的病菌在中国人、俄罗斯人、“混血人种”和美国人身上作试验，致使他们死亡。他们采用不同的方法来验证病菌杀人的效果。一是对死者作尸体解剖。另外一种更为残酷的方法，则是在试验对象已经发病而尚未死亡的时候对他们进行活体解剖。还有一种方法，是使一群人染上同样的病菌，按照他们不同的发病程度，分批将他们杀死，并对他们作尸体解剖，以确定从发病到死亡全过程中的情况。
美国政府派遣的医务人员在1947年11月13日所写的一份关于流行性出血热的报告中叙述了北野政次和军医笠原四郎两人所谈的试验情况。这两名“细菌战专家”说，他们曾用出血的和不出血的方法，从染病程度不同的人体中取出肝、脾和肾。他们还说，曾向一个患蜱脑炎而正在复原的人注射鼠脑悬液，经过7天的潜伏期后出现症状，高烧达39．8℃，到第12天正在退烧时死亡。
哈巴罗夫斯克审讯中的另一证人谈到了所谓“冰冻试验”。天气严寒时，日军将被监禁的人领到室外，令他们的手臂裸露在外，用人工气予以冻结，直到被冰冻的手臂用木棍敲打时发出象木板那样的声音为止。回到室内之后，又用人工方法解冻。用作冰冻试验的人手都烂了，骨头露在外面。
日军侵华期间，到处搜捕年青妇女，供日军轮奸，于是军中性病流行。“731部队”所犯的另一罪行，就是使被监禁的妇女染上梅毒菌，以研究防止梅毒的办法。
石井等人研制的散布细菌的工具，包括从飞机上喷撒细菌用的液化气罐、陶罐炸弹以及带有细菌的谷物、纸片、棉絮和羽毛等等。
据鲍威尔估计，在“731部队”的各种细菌战试验中被杀害者至少有3，000人。
除了哈尔滨附近的“731部队”之外，侵华日军至少还设有两个细菌战试验中心，一个是长春附近的“100部队”，一个是南京的多摩分遣队。日军在这两处都曾用活人作试验。
1945年8月10日前后，日军摧毁了他们设在中国的细菌战试验中心，杀死了所有剩下的用作试验的人们。1947年5月6日东京麦克阿瑟总部发给华盛顿的一份绝密电报中说，该处销毁了400公斤炭疽杆菌。试验人员和设备迅速转移到南朝鲜，其中部分设备则由逃跑的细菌战专家偷运到日本。
东京美军总部发现日军握有细菌战试验的资料以后，在1947年5月6日密电报告华盛顿。电文中说，石井等人表示，如果美国当局能书面保证他本人、他的上级和下属不致作为战犯受审，他可以详细介绍细菌战试验的情况，提供细菌战用于进攻和防御的战略和战术。随后，华盛顿当局派遣美国的细菌战试验中心的人员前往东京。据美方派遣的爱德华·韦特尔医生和H．J．斯塔布尔菲尔德1947年7月1日所写的一份备忘录中说，石井和他的同事们给了美方充分的合作，正在编写大量的报告，并已提供了有关用人体和动物尸体解剖所得的几千张幻灯片。
1953年，鲍威尔从中国回到美国去以后，美国的麦卡锡主义者以他曾在《密勒氏评论报》上刊载过新华社关于美军在朝鲜战场上进行细菌战的报道为名，先后以“煽动叛乱”罪和“叛国”罪对他起诉，使他受到长达七年之久的审讯。也许正是这个缘故，引起了他研究细菌战的兴趣。于是，当年麦卡锡主义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鲍威尔，如今又以细菌战揭露者的身份，重新成为一位新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