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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评论工作者要加强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学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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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2-09-01
第5版()
专栏:

文艺评论工作者要加强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学习
陈涌
提要:要搞好文艺批评工作,有两个重要条件,一是要把队伍组织起来,一是要加强基本理论的研究。加强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学习和研究,是文艺批评的基本建设。对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我们既要继承,也要创新和发展。只有在马列主义基础上才能做到文艺评论队伍的真正统一。我们要把理论和实践,把科学和当前的需要更密切地结合起来。
大多数人都认为文艺评论工作这几年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一个有成绩的部门,但在整个文艺工作中也还是一个薄弱环节。现在党中央十分重视理论工作,提出组织理论队伍的问题,其中也包括组织文艺理论队伍的问题。这是十分必要的。要真正把这项工作抓起来。要搞好文艺理论批评工作,有两个最重要的条件,一个是要把队伍组织起来,散兵游勇、人自为战的状态很难提高,也很难发挥更大的作用。没有交流的机会、没有理论的空气,对文艺评论工作是不利的。另一个重要条件是要加强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研究。当然还有其他一些条件,如增加知识,提高文化艺术修养,深入生活等等。我着重谈谈基本理论研究方面的问题。
基本理论是文艺批评的基本建设。我们的文艺评论主要是对现实的文艺问题发表意见,参加当前的文艺批评活动。但是,批评不能离开理论,现在文艺批评工作者当中普遍存在的问题恰好是理论准备不足。
基本理论的提高,对理论工作者来讲是一个根本的提高。最近几年出现在我们面前,需要解决的问题,大都属于基本理论问题,或者直接牵涉到基本理论问题,如人道主义、人性论,现在看法比较分歧,甚至比较混乱,到底谁对谁不对,一时解决不了,原因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没有很好掌握。人道主义、人性论是一个尖端的问题,偏到这边一点是唯心主义,偏到那边一点又变成机械唯物主义,到底什么是马克思主义的,到现在还未很好解决。不从基本理论着手,不加强基本理论的学习研究,这个问题不能很好地解决。就事论事,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回顾一下历史,可以使我们对理论准备不足的问题有一个更清楚的认识。中国文艺界在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方面本来就先天不足,从1928年革命文学运动开始,就表现出我们在理论上准备不够、武装不够。这是有原因的,不仅在文艺理论方面。刘少奇同志给宋亮的一封信中谈到中国共产党理论水平是比较低的。中国共产党成立不久,便投入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以后也是连绵不断的战争,残酷紧张,很多干部没有时间在理论上进行学习。俄国从1883年劳动解放社成立到1905年第一次俄国革命,中间整整经过二十年的理论准备,作这工作的主要是列宁和普列汉诺夫。最初是普列汉诺夫,后来还有列宁。普列汉诺夫等人创立的劳动解放社集中全力宣传马克思主义,作了二十年的工作,这是传播马克思主义很有成就的工作,是普列汉诺夫的最光辉的时代,是他的黄金时代。普列汉诺夫开始从事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工作的时候,列宁年纪还小。列宁也是受到过普列汉诺夫的良好影响的。当然,以后列宁是青出于蓝了,但普列汉诺夫的功绩是不能代替的。他把很多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著作都介绍到俄国去了,而且有些他亲自做了注释,现在我们翻译的《费尔巴哈论》,就有普列汉诺夫的注释。他的许多最重要的著作,如《我们的意见分歧》、《论一元论历史观的发展》、《没有地址的信》等,都是这个时候写出来的。列宁和普列汉诺夫的长时间理论活动,为以后俄国革命作了很好的思想先导。后来,苏联整个理论水平都比较高,是和这种传统的状况有关系的。而且,我们还不要忘记,普列汉诺夫和俄国革命民主主义理论传统是密切联系的,和别林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是密切联系的,因此这是很深厚的理论传统。我们中国在这方面还是差一些,看来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和弱点。我国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后,开始进行革命文艺运动,从日本回来的被称为后期创造社的同志,他们宣传马列主义的文艺思想,应该承认他们是有功劳的,他们作了很重要的披荆斩棘的工作,起了重要的不可忽视的启蒙作用。有些同志虽然也犯过一些错误,他们应该得到公正的历史评价。但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在理论上是很不完备的,甚至有原则性的错误,他们根据的大都是日本的第二手材料,几乎没有介绍什么马恩列的原作到中国来。他们自己后来也承认他们受到过当时日本共产党那些“左”的东西的影响,因此带到中国来的也有“左”的东西。在当时,倒是鲁迅注意到基本理论工作的重要性,把普列汉诺夫在文艺方面的主要著作介绍到中国来,但以后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下的白色恐怖当中和连绵不断的战争中,整个左翼文化阵营自然都很难有在理论上提高的机会。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中国象刘少奇同志所说的理论上的落后是很明显的。党中央和毛主席的理论水平是很高的,但是,广大的干部包括文艺工作干部理论水平不是太高的,这个事实应该承认。看到这个事实,就会感到对我们文艺工作者来说提高理论水平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
我们的理论水平还不够高,在当前来看,我以为至少表现在这些地方。首先,我们对资产阶级的影响,对一些自由化的东西,对一些错误的东西,常常认识不足,估计不足,有些时候甚至对界限还分得不太清楚。所以在实际上进行批判或斗争的时候不是很有力量的。近两三年,这一点在我们文艺理论工作中表现得很明显。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分不清自由和自由化的界限,常常把自由化当作我们社会主义社会应该追求、应该实现的自由。对个性解放和个人主义的界限也分不清。当然,我们不反对个性解放,而且认为,只有社会主义制度才能保证真正的个性解放,但是,有一部分青年人分不清什么是人民需要的个性解放,什么是个人主义,也分不清社会主义的民主和资产阶级民主以及小资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的界限。我们社会主义的制度还不完善,官僚主义和其他不合理的现象在许多地方还很严重,压抑个性,压抑个人才能的发展的事情还没有消灭,社会主义民主还需要从制度上、从工作上去加以保证,但是,我们不能用无政府主义来代替它。这些问题只有依靠使我们社会主义制度逐步完善、工作逐步改进去解决,决不能用自由化,用个人主义,用资产阶级民主和小资产阶级的无政府主义的办法去解决。我们的文艺工作、文艺创作、文艺理论应该在青年中澄清他们这方面的混乱思想,传播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传播符合人民需要的社会主义的自由、民主思想,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对个人主义,反对无政府主义。但是,不可否认,有些文艺作品却恰好适应了那些有错误倾向的青年的需要,这些作品反映了这部分青年的错误思潮,又转过来加深这种思潮。而我们有一些文艺批评工作者又通过自己的理论批评活动使这类错误思潮条理化,理论化。这至少在客观上对已经出现的错误思潮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这是我们文艺理论水平不高的一个重要表现。
正如许多同志都谈到的,在我们文艺批评当中,有许多只能做到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就事论事,许多文艺现象我们不能从理论上加以说明,对文艺作品往往只能从作品本身进行分析,不能把同类现象联系起来提到理论高度进行分析。我们也有一些综合研究的文章,但对研究对象能真正进行理论概括的文章还是少的。要克服这一点,也应从提高我们的基本理论水平着手。我们的基本理论研究要解决两方面的问题,要解决两个一般和特殊:一是一般的马列主义理论和我国自己的马列主义原理,二是一般的文艺理论和我们中国自己的文艺理论。现在,我们对一般的马列主义知道得还少,我们的文艺理论知识大都还是一般的文艺理论知识,还不是中国化的文艺理论。我们现在比较注意艺术规律的问题了,公然否认艺术有自己特殊规律的人是绝少了。但现在我们讲的艺术规律,主要还是一般的艺术规律,还不是我们中国自己的艺术规律。在这方面,鲁迅和毛主席都给我们开辟了道路,打下了很好的基础,问题是需要我们很好地继承和发展。一般的艺术规律如何来解决我国的实际问题,这是我们一个很大的任务。做到这点,在认识上要有个飞跃。我们光认识一般的艺术规律还不够,还要认识中国自己的艺术规律,从一般到特殊,从抽象到具体,这个问题需要从认识上和实践上去解决。
近几年来,出现了这样一种意见,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文艺思想不成体系,甚至这方面的见解都只是一些“断简残篇”。到底应如何理解体系,也是一个问题。马克思恩格斯的文艺思想,和他们其他方面的思想一样,是建立在他们所确立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基础上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象红线一样贯串在他们有关文艺问题的全部见解里,因而这些见解是首尾一贯的,统一和谐的。未必每一个资产阶级思想家的观点和体系都能做到这样。问题只是它还没有写成独立的著作,正如他们没有把他们的辩证法思想写成独立的著作一样。
马克思恩格斯并没有穷尽文艺上的一切问题,并不是我们躺在他们的现成的思想上便可以万事大吉了。我们既需要继承,也需要创新和发展。但首先成为问题的是:我们是否已经完全通晓了马克思恩格斯在文艺方面的思想遗产了呢?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在文艺上的遗产只是“断简残篇”,这种说法至少不能认为是郑重的。
我们也有过这样一种意见,认为过去宣传的马克思恩格斯他们的文艺见解,都属于文艺的“外部规律”,现在重要的是研究文艺的“内部规律”。这种看法也是值得讨论的。我们且不说马克思曾经有过关于“艺术的掌握”不同于理论的掌握的直接指示,有过关于艺术与经济的不平衡问题、关于作家的思想观点和现实主义的关系问题的论述,因为这些问题都是文艺的特殊的专门的问题,不能认为只是“外部规律”是太明显了。这里要说的是:马克思恩格斯是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去研究文艺问题的。历史唯物主义是他们的一个伟大的发现,有了它,才使我们能够科学地认清人类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它适用于社会生活的一切方面。马克思主义的文艺思想就是历史唯物主义在文艺问题上的应用。
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普遍规律来阐明的文艺规律只是“外部规律”吗?“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而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这个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原理,是否不牵涉到文艺的内在发展,内部规律,或者相反,它是由外而内地决定了文艺发展的方向、性质和面貌的呢?这是只要稍为具体分析一个时代一个阶级的文艺现象便可以得到确切的回答的。
人们不能不说,离开了历史唯物主义的普遍规律,任何稍为重大的文艺现象都无法说明,无法作出真正科学的解释。如果一定要问,历史唯物主义所阐明的普遍规律对文艺来说是外部规律还是内部规律,那只能说,这是最深刻、最普遍的内部规律。
说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也包括文艺在内,这是从根本上说的,确定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这个根本关系,并不否认决定和影响文艺发展的其他因素,也不否认文艺的相对的特殊规律。我们要估计到决定和影响文艺发展的所有各种因素,要看到,在文艺领域里,历史唯物主义所阐明的普遍规律需要通过艺术的特殊规律得到体现。但同时也不能不看到,社会存在以外的各种因素所起的作用,不能不受社会存在的制约,文艺的特殊规律不能不受历史唯物主义普遍规律的制约。真正问题的实质是把历史唯物主义的普遍规律和文艺的特殊规律统一起来,外部规律、内部规律的提法模糊了这种实质。这个提法是不确切、不适当的。
我们要把文艺评论队伍统一起来,不仅是组织上的统一,而且是思想上的统一,而思想统一只有在马列主义基础上才能做到真正的统一。思想不统一,队伍还是散的,各打各的仗,甚至把自己人也打了。我们的基本理论研究工作应是长期的,持续不断的,我们这些人不能代替高等学校的教师去研究文艺基本原理,不能代替他们去写《文学概论》;我们不是要代替一般的学术工作,他们有他们的任务,我们有我们的任务。但是不管分工如何,这些基本问题我们还是要研究,我们更着重从当前文艺批评的需要去研究,我们要把理论和实践,把科学和当前斗争的需要更密切地结合起来。
(本文系作者1982年7月23日在中央宣传部召开的文艺评论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发表时作了一些修改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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