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任重道远——访党的十二大代表成仿吾同志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共产主义任重道远
——访党的十二大代表成仿吾同志
本报记者　陈敏
在党的十二大召开前夕，我们访问了这次大会年龄最高的代表之一，中国人民大学党委书记兼校长、中共中央党校顾问成仿吾同志。
成老今年八十四岁了。他是我国著名的文学活动家。早在1918年，他就与郭沫若、郁达夫等人在日本发起组织创造社，宣传革命文学，翻译马克思列宁主义理论著作；他又是我们党最早的教育家之一，苏区的许多列宁小学，都是他一手兴办的。他曾三次翻译《共产党宣言》。今天，在革命受过一些挫折，有些人感到“共产主义渺茫”的时候，我们很想听听成老的见解。
我们来到成老的住所，陈秘书告诉我们说，成老正在党校参加一次重要的会议，要我们在客厅稍候。这是一间布置朴素的小客厅，墙上挂着成老的学生抄录的成老写的一首诗：
　人生八十古来稀，喜见妖帮又剥皮；
阴谋欲毁英雄业，丑类终遭历史讥。
拨乱反正人同愿，创新局面世所期；
老头贡献虽惭少，敢与中青迈步齐。
这首诗把我们引向峥嵘的革命岁月，使我们回想起成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半个多世纪的战斗历程。虽然还未见其人，但通过这首诗，他豪迈的音容，似乎已经跃然在我们面前。
正当我们渐入沉思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些动静，我推门出去，看到一位白发老人步履稳健地缓缓走来，是成老回来了！我赶快迎了上去。我们原想请成老休息一会，再开始我们的采访。但成老问清我们的来意后，就兴致勃勃地和我们谈了起来。
“就从我第一次翻译《共产党宣言》说起吧！那是在第一次大革命失败后，我被迫流亡法国的时候。”成老说：“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进行血腥的大屠杀，革命处于低潮。那时虽然也有人感到共产主义渺茫，但是，正如毛泽东同志说的那样，真正的共产党人并没有被吓倒、杀绝，活下来的人掩埋好同志的尸体，揩干身上的血迹，又继续前进了。这时，很多人更迫切感到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必要。伟大的革命文学家鲁迅也是在这个时候，在白色恐怖笼罩的上海，秘密地学习革命理论的。我在国外读了许多马列主义的书，特别是读到了《共产党宣言》的德文原文。我想应该把它全部准确地翻译成为中文。我国最早翻译《共产党宣言》的是陈望道，当时他是从日文转译的。我一面认真地学习《共产党宣言》，一面翻译，越学对共产主义必定胜利的信念越坚定。我也就是于1928年在法国加入共产党的。我把翻译好的《共产党宣言》寄给在莫斯科的蔡和森同志。后来才知道，译稿竟在途中不幸被丢失了。”
1931年，成仿吾同志遵照党组织决定回国，在上海开展革命的文学活动。以后，党领导了农民起义，祖国的大地上燃起了共产主义运动的熊熊烈火，一大片农村建立了苏维埃革命根据地。党又派成仿吾同志到鄂豫皖苏区任鄂豫皖省委宣传部长、省苏维埃文化委员会主席，负责文化教育工作。革命力量几经起伏。当国民党连续发动几次“围剿”后，以林彪为代表的一些人曾经发出了“红旗究竟能打多久”的悲观论调。但是，真正的共产党人并没有气馁，他们在毛泽东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领导下，始终坚持斗争。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成仿吾同志参加了两万五千里长征，历尽万水千山到达陕北。
抗日战争爆发，迎来了革命的新高潮。大批革命青年不畏险阻，满怀豪情奔赴革命圣地延安。要把革命运动推向全国，必须造就既懂得党的最低纲领，又明确党的最高纲领，对共产主义运动有坚定信念的大批革命干部。党中央委派成仿吾同志创办陕北公学。1938年，毛泽东同志在陕北公学发表了《要造就一大批人》的著名演讲。
“也就在那一年，我和徐冰同志一起，第二次翻译了《共产党宣言》。”成仿吾同志说：“那时的条件是很困难的，连一本好的辞典都没有。但是，这一工作却又是最有意义的。因为事实证明，只有用共产主义世界观武装起来的战士，才是最坚定、最勇敢的战士。”的确是这样，在紧张的战斗年月里，一些同志在行军时精简行装，把许多东西都丢了，却把《共产党宣言》一直带在身边。有的同志在战斗中牺牲了，用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共产党宣言》。正是在共产主义旗帜的指引下，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在夺取民主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后，又不停顿地夺取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一个又一个胜利。”
但是，革命又遭到了严重的挫折，出现了连续十年的内乱。那时，共产主义被“四人帮”糟踏得不象样子。就在“四害”还在横行的1975年，为了使广大党员和革命群众完整准确地了解革命真理，成老第三次翻译了《共产党宣言》。
“拨乱反正人同愿，创新局面世所期，现在的情况已经大不相同了。”说到这里，成老的语调高昂起来：“我们又完成了一次历史的大转变。党的十二大的胜利召开，不但标志着我们全党在指导思想上完成了拨乱反正，而且将在组织上巩固拨乱反正的成果。拨正了航向的十亿人民的社会主义大船已经起航了。这次代表大会将要制定党的战略目标战略重点和战略步骤，动员全党和全国人民为开创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局面而奋斗。”
成老越说越激动：“共产主义运动在中国虽然有过这样那样的挫折，但是，它象不可阻挡的洪流，一直在奔腾向前发展。我们不但已经推翻了旧世界，而且正在建设崭新的世界。共产主义的因素每时每刻都在我们身边生长着、发展着。怎能说共产主义变得渺茫了呢？”
“当然，这不是说我们将很快实现共产主义的最终目标，我们要走的路还很远。当革命顺利的时候，有人把共产主义看得很容易，以为明天就可实现，这是不对的。但是，当革命受到挫折之后，有人觉得共产主义渺茫，没指望了，这更是不对的。共产主义要靠几代人的奋斗去实现。因此，总的说来，共产主义事业是任重而道远的。”
成老沉入了回忆，边回忆，边说：“路总是人走出来的。1945年开七大时，我从晋察冀解放区到延安去参加大会。那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又要通过许多敌人的封锁线。路真长呀，走了一个多月才到达延安。到了延安，又要等各地的代表到齐才能开会，又等了很长时间，老觉得等不到似的。路虽长，但只要决心走下去，总能到达目的地。我现在还不甘心放弃走路的机会。今天到校部办公楼开会，来回四里多路，我坚持走，体会道远的困难，不是也走到了吗？现在轮到年轻同志肩负重任了。青年一代是大有希望的。要使青年同志懂得共产主义的理想要靠奋斗去实现。你们人民日报就要做好这个工作。共产主义是我们党的最终目的，不达目的决不停止。要有决心、有毅力。我虽然已经年老了，但是还敢‘与中青迈步齐’”。
从成老已经润湿的眼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就立志为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的满腔热血，依然在胸中沸腾着。我们年纪比他小几十岁的同志，能不发愤努力，为开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新局面，为最终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做出自己的贡献吗？（附图片）
成仿吾同志近照。
本报记者　沈进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