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万灾民的新生——平原省生产救灾工作的转变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二百万灾民的新生
——平原省生产救灾工作的转变
周子芹
　一、大灾荒的概况
平原省去年遭受大灾荒。去年九月中旬，霪雨连绵，黄河水势大涨，河堤全线出险，发生漏洞二百多处；全省出勤干部四千余人，动员群众十五万，昼夜抢修，堵塞漏洞，并筑成子埝二百公里，情况始告和缓。但由于水势过大，河床内七百余村全被淹没。同时，因寿张、梁山两县民埝先后被水冲决，以致两县大部地区变成泽国。而在东部靠湖（微山、东平两湖）地区的南（旺）、嘉（祥）、金（乡）、鱼（台）等县，由于地势低洼，赵王河，洙水河等河之水四面汇集，由寿张至鱼台，南北三百里，东西七八十里，变成汪洋一片，水深达三、四公尺，受灾群众达二百二十万人。
这次灾荒和过去十多年的战争破坏是分不开的。十余年来，由于日寇、蒋匪军的抢掠烧杀，使农村遭受严重破坏。加上去年入春后普遍缺雨，麦收前后半数以上地区遭受霜灾、雹灾；虫灾亦遍及五十五县，受灾面积六百四十万亩；而黄河沿岸嘉祥、梁山等县，自黄河归故之后，大部地区已连续四年未收，也加重了全省灾情。
灾情发生之后，平原省人民政府即一面抢救水中灾民，一面发出紧急救灾指示，并拨粮一百余万斤进行急赈。中共平原省委也在去年十月全省第一次党代表会上，通过了冬季生产救灾、节约度荒计划，号召全党领导灾民战胜灾荒。
二、克服官僚主义作风，展开生产自救。
生产救灾计划虽已制订，由于缺乏具体组织，产生了严重的自流现象。官僚主义的作风，在各级领导机构中，相当严重。如湖西专区金（乡）、嘉（祥）、鱼（台）等县灾区的九十三万人口中，灾民已达八十四万，逃荒者已近三十万，但各级领导机关仍然以主要力量搞结束土地改革工作。直到十一月初，除寿张县以外，没有一个县认真地领导过一个村的生产救灾工作。因而灾情迅速发展，由十月至十二月底，整个灾区外逃灾民由三十六万增加到五十万人。灾民人数也由二百五十万增加到二百七十万以上。部分轻灾区变成了重灾区。
事实证明：要保证生产救灾工作的胜利进行，必须和官僚主义进行严重的斗争。由上而下的及时的深入检查，则是贯彻生产救灾方针，纠正官僚主义作风的重要步骤之一。
十月下旬，省府即组织了灾区工作队，深入灾区检查。首先检查了菏泽、湖西两专区的工作。发现这两个专区不仅生产救灾工作的方针没有贯彻，而且都缺乏救灾工作的具体计划和准备。根据当时灾区情况分析，灾荒虽很严重，如能组织灾民生产自救，“变生活资料为生产资本”，加上政府的部分扶助，度荒是有把握的。当即明确以生产救灾为中心，组织干部深入灾区工作。建立生产救灾委员会和合作社，通过合作社分配贷款贷粮，支持灾民生产。专署和地委也都进行了对官僚主义作风的检讨和批评，才初步停止了生产救灾工作的自流状态。
湖西专区的情况更为严重。当时灾民逃荒已近二十万，牲口卖掉已达二分之一，但到十一月初，省的救灾工作计划还未贯彻到村。领导方面乃一面派工作组到嘉祥、金乡、鱼台等灾区调查灾情，一面检查领导，批评领导作风上的官僚主义。工作组到灾区后就召开生产模范、积极分子、村干部、党员、老农以及烈军工属等的小型座谈会，了解灾情，研究度荒办法，组织灾民进行生产自救。继即召开专、县干部联席会议，批评了救灾工作中官僚主义作风，决定从现有物力人力出发，经过具体算账，帮助每个灾民订计划，找出生产门路。事实证明：只要干部头脑清醒了，提高了生产自救的信心，就能带领群众，克服困难，战胜灾荒。
经过这些检查和具体帮助之后，湖西的救灾工作也开始有了转变。
但这次检查只注意了重灾区方针的贯彻，没有注意对一般灾区救灾工作贯彻方针情况的检查，直到今年一月份省府副主席和中央内务部陈其瑗副部长到寿张、梁山等县视察灾情时，才发现金、嘉、南旺等县灾区，救灾工作方针仍未贯彻，即帮助扭转情况，并传播了寿张县运用人民代表会议贯彻生产救灾的成功经验，强调精打细算；提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组织灾民运输，发展副业，修堤治河，以工代赈；干部及各方面帮助灾民找生产门路，逐户逐人订计划，具体解决灾民困难；政府亦拨出救灾粮一千多万斤，大力支持灾民生产。除省府组织了一百六十余人的灾区工作团外，各专区也组织了二百多人的检查组，深入灾区工作。由于及时检查，总结、传播经验，表扬成绩，批评与揭发错误和偏向，到二月初，寿张全县，梁山九区，嘉祥九区，南旺一、六两区，鱼台谷亭区，金乡孙桁区等都已形成了生产自救运动。到三月份，合作社也普遍活跃起来，救灾工作中存在的官僚主义作风，已开始了全面的转变。
但官僚主义作风并未彻底解决，在若干地区还是很严重的。如救灾粮的发放，由于不依靠群众，不能及时发到灾民手中，以致发生一方面广大灾民没饭吃，同时又有大量救灾粮款发不下去的严重现象。工作拖延迟缓，手续繁杂。菏泽专区发放救灾粮的拨粮手续就辗转达二十七天，有的干部在看到救灾工作已收到一些成绩后，就自满起来，认为灾荒已无问题，放松了对救灾工作的应有重视；而有的村干党员或群众（如湖西地区）在秋季丰收之后，又产生了盲目乐观，大吃大喝的严重浪费现象。由此可见，反对官僚主义是一个持续不断的、长期的、艰苦的斗争。认为对官僚主义作风已经进行了检查和批评，就认为百事大吉的想法，必然会纵容官僚主义的发展。
三、两种作法，两种结果。
在生产救灾工作中，清楚的说明了两种作法和两种不同的结果：一种是群众路线的作法：从群众现有的力量出发，积极帮助群众想办法，找出路，组织群众生产自救。凡采用这种办法的，救灾工作就获得成绩。与此相反的则是官僚主义的作法，消极等待上级贷款，救济，定出计划。不从群众现有条件出发，不提高群众生产自救的自觉性，这样救灾就必然遭受失败。
在副业生产上：一种是依靠群众，在群众原有生产基础上，发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精神，想各种办法，从小处搞起。寿张县由于采用了这样的办法，全县十四万灾民中，有百分之八十在副业生产上找到了出路。其他许多地区凡采用了这一办法的，救灾工作也就有成绩。另外一种则是定空计划，不从群众现有条件出发，单纯依靠政府贷款救济，救灾工作就一定遭受失败。
在解决生产资本中，一种是从群众现有的人力、物力、财力上着手，号召自己想办法：“变死钱为活钱，变生活资料为生产资本”，提倡互助合作自由借贷，对确实无法可想者，政府予以适当扶助，群众生产自救就能搞起来。相反的办法，则是只凭贷款组织群众，有多少贷款组织多少群众，救灾工作就一定遭受失败。
在生产救灾工作上，应发扬前一种群众路线的作法，反对后一种官僚主义的作法。
四、继续防荒仍为重要任务
平原省由于贯彻了反对官僚主义的斗争，生产救灾工作已获显著成绩，全区二百七十万灾民已胜利战胜了灾荒。据各种不完全统计：仅政府贷粮贷款及各经济部门收购灾民产品，共投入灾区粮食即达八千余万斤。在组织灾民生产上，大部地区已达全劳力、半劳力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百。合作社已有四千二百九十八个，社员一百零五万人，今年经合作社收购灾民纺织的土布达五千万平方尺。到今年麦收前为止，共拨出救灾粮及捐款粮一千一百七十九万斤。外逃灾民大部地区已有一半回乡。今年秋季黄河以南各灾区普遍丰收，灾荒已可度过。只有梁山还有部分长年积水地区，其中有丧失耕作条件的灾民十七万人，必须作长期救灾打算。但这种灾民目前也大都存有余粮。此外今年在菏泽、濮阳两专区的部分县份中，因夏季缺雨，小秋多被旱死，而安阳、新乡等专区的部分地区又连续遭受雹灾，总计受灾人口又增加到百万左右，虽灾情轻重不同，但如何领导与组织他们生产度荒，也是一个十分迫切的问题。
根据平原省地区情况来看，要彻底战胜灾荒，必须从根本上着眼。由于黄河与战争的遗害，平原省过去每年发生水、旱、虫灾。主要原因未能从长期建设观点上来根本解决灾荒问题。过去由于战争环境困难很多，但今后却必须从根本上着眼解决，才能最后彻底战胜灾荒：一、有计划有步骤的在连年积水的低洼地区开河挖渠，疏导积水，纠正过去事前无疏水设备，直到积水成灾后再作打算的现象。二、平原省虫灾特别多而普遍，消灭虫灾的根本办法，必须使耕作及时，消灭荒地和野草，注意深耕细作。对群众广泛进行防虫教育，一经发现立即扑灭。三、植树造林在平原省亦有特别重要意义。特别在黄河两岸及荒沙地带，应有效的开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