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区女教师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林区女教师
陈继光
在林区的一次人民代表大会上，有人说：她也是森林和绿色的代表。　——题　记
一
“同学们，上课了……”
林区女教师习惯性地拢了一下乌黑的头发，举起了教鞭，对全班五个学生说。
这些学生，有一个是一年级；有两个是二年级；有一个是三年级；有一个是四年级。
女教师教语文，教算术，教音乐，教图画……
地点：海拔1，500米的山巅。
时间：1950年。
二 湍急的溪水流过深沉的峡谷，奔向远方。教室外，杜鹃红了。金菊谢了。雪花又纷飞。
学生们长大了，象羽毛丰满的小鸟飞出了深山，以这小小的教室为起点。
并不只是五个，而是十倍、二十倍、三十倍的五个……
一年又一年，一批又一批。金菊谢了。杜鹃又红了。
青山青了，满山是葱郁的树木。
女教师的双鬓白了，衬托出青山更绿……
三
……一天，从北京来了一位林业专家，他要到这偏僻的山区考察。
地区林业局局长，县委书记以及各林场的场长都陪同他前往。
专家在人们的簇拥下，驱车进了深山，又拾级登上山巅。
他一路沉默不语，真是高深莫测，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可是，当他站在新建的林场场部门口，望着远处那屋檐下挂着一小截铁轨的小学的时候，他突然用本地语音激动地喊道：“我的母校！”
四
正在附近参加林业研究会议的代表们闻讯赶来了。
专家激动的喊声刷亮了大家的记忆。
于是，许多人拥上前去，争着和专家握手，声明自己也曾是这个小学的学生。
专家更激动了。他居然在这里，见到了曾和他同一教室，虽然并非是同年级的同学。
去拜望老师！
可是，钟声响了。白发的女教师敲响了屋檐下的断铁轨。
五个小朋友走进了教室。
五
专家也走进了教室。
所有曾在这里读过书的人也都跟随着专家走进了教室。
在多余的课桌旁，坐着这群双鬓已经开始斑白的学生。
女教师进来了。
学生们站了起来。
“同学们好！”她用一如既往的深情在说。
“老师好！”这里有成年人的声音，也有孩子们的声音。
……
六
“同学们，上课了！”
白发的女教师又习惯性地拢了拢头发，举起了教鞭。
她的声音有点儿颤抖，她的眼里含着泪水。
她在这偏僻的山上教了三十多年的书，今天她发现自己并没有被人遗忘，她看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学生们端端正正地坐着。静静地听老师的讲课，谁也没有做小动作，或者偷偷地讲话。
阳光透过玻璃窗，象聚光灯，照在女教师的身上。
窗外，巍巍的青山上正飘着一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