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后的二十天——访问朝鲜散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三十年后的二十天
——访问朝鲜散记
高粮
人民日报代表团在兄弟邻邦朝鲜生活了20天。由于朝鲜同志的精心安排，很短的时间内，我们访问和参观了很多地方。
从1950年至1953年，为抗美援朝，我参加志愿军，在朝鲜战斗过三年。当时，曾目睹美国侵略者的破坏，不少城市、乡村都成为一片废墟。三十年后，又来朝鲜，在20天的时间里，所到之处，不仅看不到战争破坏的遗迹，而且看到无数崭新的城市和乡村，一个欣欣向荣的新的朝鲜。
平壤的巨变
平壤，这座英雄的城市，在朝鲜解放战争的三年中间，曾遭受1，400多次的狂轰滥炸。当时，平壤只有40万人口，美国侵略者投掷炸弹总数达42．8万多颗，将整个平壤炸成一片瓦砾。
今天的平壤，根本找不到当时的战争痕迹，建筑的雄伟壮丽，也远远超过战前。市区内有一条条整洁的林荫大道，有多处千姿百态的喷泉和雕塑，有一幢幢形式各异的高楼大厦，有规模宏大设备齐全的服务设施，家家阳台上都摆着万紫千红的花卉，平壤已成为一个花园城市。
在平壤市中心，新建一座宫殿式的建筑——人民大学习堂。这里的建筑总面积近10万平方米，它拥有3，000万册藏书能力的多层书库，以及讲授室、阅览室、录音室、报道室、问答室等600多个房间。讲授室和阅览室都有现代化的科学技术设施，为读者的学习提供最大限度的方便。每天平均有1．2万人来这里阅读和听讲授。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图书馆，而是一所具有先进设施的综合大学。
平壤现在已成为现代化工业和文化、教育集中的生产城市和文化城市。平壤的地下铁道线路安排非常合理，居民休息时，通过地下铁道可以方便地到达金日成广场、万寿台艺术剧场、朝鲜革命博物馆、牡丹峰体育场以及大城山游园地。各个车站用不同的画面和装饰表现朝鲜人民在金日成同志领导下取得的革命和建设的成就，所有车站都仿佛是一座座的艺术宫殿。
元山的怀念
风景秀丽的元山，是江原道的首府。由于它东临大海，紧靠三八线，三十多年前，这里成为敌我双方激烈争夺的战场。当时元山不但地面建筑被摧毁，甚至地下也被炸成无数的深坑。在如此疯狂的美国侵略者面前，元山人民没有屈服，他们掩埋了亲人的尸体，转入山沟，继续支援部队，抗击敌人。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我所在的志愿军部队，同江原道人民在这块土地上并肩战斗三年。我们同这里的人民共过患难，也领受过父老兄弟对我们的关怀和帮助。因此，看到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感到特别亲切。
10月25日晚，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作战三十二周年的日子里，江原道道委书记金贞善同志举行宴会欢迎我们代表团。宴会将近终了时，两位年青的女服务员递上两盘红彤彤的苹果。看到这种景象，我的思绪倏然地回到了三十年前战火纷飞的年代。那时，我们驻守在金城以北昌道里的山沟里，江原道人民来慰问志愿军，有两位朝鲜女孩演唱了《春之歌》以后，抬来一筐象现在这样的苹果。那是江原道人民生活最困难时期，这苹果我们怎么能收？当我们辞谢时，两位女孩哭着说：“叔叔，收下吧！我们的妈妈被美国人打死了，请你们给我们报仇！”于是，指挥部决定收下苹果，把孩子们的要求印成传单，连同苹果一起分发给连队。在敌人的秋季进攻中，各连就把苹果作为火线动员的教材，阵地上不时传来“为小女孩报仇”的口号。这一仗连打了七天七夜，打得非常激烈，著名的战斗英雄刘东武就是在身负重伤后，拉响爆破筒同拥上来的50多个美国兵同归于尽的。这次战役共歼灭美李军5．8万人，当我们清理阵地和烈士遗物时，发现朝鲜女孩送来的苹果依然留在阵地上，不过它比原来更红了，因为它浸染了烈士的鲜血。想着这些难忘的岁月，宴会的苹果仿佛变成了阵地上的苹果，那两位女孩如今在哪里呢？
开城的愿望
开城，曾经是朝鲜的古都，日本投降以后，由于它位于三八线以南，曾被划入南朝鲜管辖。在解放战争中，朝鲜人民军解放了这块土地。以后，经过战场上的争夺，谈判会场上的争辩，开城始终屹立在前线阵地上。
到了开城，自然要参观军事分界线上的板门店。朝鲜人民军一位大尉向我们介绍当时谈判和停战以来的情况。现在，停战已过了二十九个年头，美国侵略者仍不断违反停战协定，向我挑衅。南朝鲜并在军事分界线上筑起钢筋混凝土壁障，以分割南北朝鲜。介绍了情况，朝鲜同志又带我们参观军事停战委员会的会场，指着会场一边的一面旗子对我们说，这就是联合国旗，过去，美国侵略者纠集了一些国家，打着这面旗子侵略我国，现在，有好几个国家已经申明退出，联合国已通过决议撤消所谓联合国军，可是，美国侵略者仍然打着这面旗子赖在朝鲜不走。当朝鲜同志义正词严地指责美国这种行为时，玻璃窗外有3个美国兵倚窗静听，不知他们作何感想。
开城市委郑书记，是当年和我们并肩战斗的老战友，他对我们讲：开城现在30万人口，70％的人有亲属被分割在南朝鲜，有多少人经常泪眼汪汪地向南瞭望，盼望亲人归来。可是，一条军事分界线隔断了一切人的愿望，近三十年了，多少父母、兄弟、夫妻只能互相思念而无法团聚。朝鲜人民的伟大领袖金日成同志提出统一祖国的十大施政方针，是多么的深得人心。祝愿开城所有被分割的家庭能够团聚，南北朝鲜早日和平统一起来。
这次访问朝鲜，旧地重游，20天来，虽然走马观花，由于新旧对比之强烈，更感到三十年朝鲜人民建设的伟大成就，使人激动和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