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两大民族的深情厚谊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东方两大民族的深情厚谊
高梁
11月26日，在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王炳南会长举行的欢迎宴会上，全印柯棣华大夫纪念委员会代表团团长巴苏，把他1938—1943年在中国写的全部日记赠给对外友协；他还受印度总理甘地夫人的委托，把一幅绣边的美丽披巾，披在柯棣华夫人郭庆兰同志的肩上。柯棣华的弟弟维达代表柯棣华全家，向中国主人赠送了一盏精致的铜灯，他说：“让这盏灯照亮印中人民的光辉前程吧！”
这部35万字的日记、披巾和铜灯，传递着来自印度的美好深厚的感情，把中印两国人民间的友谊纽带，连结得更紧。
四十四年前代表八路军办事处接待过医疗队的王炳南同志，激情满怀，思绪万千，紧紧地拥抱了巴苏和维达。出席宴会的老战友们回忆起当时在敌后根据地最困难的日子里，印度人民派医疗队前来支援的情景，也都十分激动。
1938年，朱德同志呼吁全世界人民给中国抗日军民以支持和援助。由尼赫鲁领导的印度国大党立即决定派出由5名医生组成的援华医疗队。队长是曾在西班牙内战中参加国际纵队医疗工作的爱德尔，副队长是卓克尔，以及年轻的木克吉、巴苏和柯棣尼斯。
他们来到国民党统治区广州、武汉和重庆，逐渐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中国人民进行真正抗战的，毅然从重庆去到延安。在离重庆之前，他们每人在名字末尾都加了个“华”字，以表示他们同中国的联系，对中国的热爱。从此，他们名叫爱德华、卓克华、木克华、巴苏华和柯棣华。
爱德华、巴苏华、柯棣华坚决要求上最前线，来到八路军总司令部所在地晋东南。不久，爱德华不幸生病，不得不离开前线回印度。巴苏华、柯棣华留下来，最后到了晋察冀。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大大鼓舞了广大军民的士气和决心。
后来，巴苏先回到延安，在那里留了下来，继续从事繁忙的医务工作。他当选为陕甘宁边区的参议员，并参加“东方民族反法西斯同盟”的工作，直到1943年6月。巴苏的日记，反映了这些沸腾壮丽的年代，是极为难得的有关抗战史实的宝贵文献。
巴苏走后，柯棣华一人留在晋察冀坚持工作，担任了“白求恩国际和平医院”第一任院长。
他把中国人民的抗战事业完全当作自己的事业，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同郭庆兰同志结了婚，生下儿子印华，最后，由于积劳成疾，医治无效，不幸于1942年12月9日与世长辞。印度人民优秀的儿子柯棣华，为了东方反法西斯斗争的壮丽事业，献出他刚刚度过32个春秋的宝贵生命，谱写了一曲伟大的国际主义的赞歌。
在医疗队的五名成员中，柯棣华没有能回到印度。爱德华在1957年冬应邀率领友好代表团再来中国访问。这时他已七十一岁高龄，不幸旧病发作，医治无效，于当年12月1日在北京逝世。根据他的遗嘱，他的骨灰一半撒在恒河，一半撒在黄河里。他对中国的热爱和伟大友谊，把恒河、黄河连接到了一起。
医疗队的另两位大夫卓克华和木克华于1939年回到印度，他们一直保持着对中国的友好感情。木克华在印度积极为医疗队募集医药用品，取道缅甸再次来中国，中途被当时缅甸的英国殖民政府扣留。新中国成立后，他们都再次来中国访问过。现在，他们都已逝世了。
五人中健在的，只有巴苏。今年他已年逾七十一岁。1943年他回印度后，积极推动派第二支医疗队来中国。由于印度形势变化和发生了灾荒，第二支医疗队未能成行。于是他以全部精力投入积极宣传和发展印中人民的友好事业。从1958年起，他多次来中国访问，同老战友们会晤，学习针灸。不久，他在加尔各答和其他城市办起了多处针灸所和针灸训练班，对劳动人民免费治疗，深得人民，特别是贫苦人民的欢迎和信任。近些年来，作为全印柯棣华纪念委员会的主席，他为恢复和发展印中人民友好事业加倍努力。正象他在最近一篇文章中所写的那样，他日夜希望的是，“让我们两国人民为共同的尊严和昌盛而焕发出新的青春。”
五十年代中期，我在印度亲眼见到和体会到，印度人民以派出医疗队援助中国人民而自豪，对医疗队的成员们抱有无比的尊敬和爱戴。人们把柯棣华、爱德华称赞为印度的“民族英雄”，说他们是
“印地秦尼巴依巴依”（印中人民是兄弟）这句话的象征。1958年，郭庆兰同志带着印华到印度去探望柯棣华的母亲和亲属。在柯棣华的故乡绍拉堡，人们击鼓吹号，用传统仪式热烈欢迎她。在孟买，柯棣华的哥哥拿出柯棣华从中国寄回的家信以及中国同志发去的慰问信给我看，封封使我感动，深受教育。
1957年爱德华访华前夕，我有机会会见了他。这是我同他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会见。两个月后，他的一半骨灰从中国运回印度，我沉痛地参加了在新德里为他举行的追悼会。
英·甘地夫人穿着严肃的黑色纱丽，前来悼念。后来她还接见了我，向我介绍了她舅父爱德华的生平。
更难忘的是同巴苏的多次会见。那是在加尔各答他的简朴小屋里。我们屈膝交谈，一连数个半天，甚至谈到夜深。他拿出日记、照片和一些信件，向我详细地介绍医疗队在中国工作的各个时期的细节。他的谈话表达了他对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人的尊重和赞扬，对中国人民的无比钦佩和热爱。
今天，柯棣华、爱德华离开我们已经很久。恒河、黄河的水又不知有多少流入了大海，友好感情却始终储存在十七亿中印人民的心里。柯棣华、爱德华以及许许多多的先驱者们，已为中印友好这一伟大的友谊事业奠下了基石，活着的人们又在继续加强这一事业。在纪念柯棣华逝世四十周年、爱德华逝世二十五周年的今天，让我们更加珍惜中印人民的友谊，祝愿它万古长青！（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