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之内必有芳草——首钢干部工作之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通讯

百步之内必有芳草
——首钢干部工作之二
本报记者 高新庆
俗话说：“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选择人才，确实不容易。首钢党委在这方面给人颇多启发。
就以1980年6月任命毛普庆为计算机研究所（现在叫自动化研究所）副所长这件事来说吧，当时引起的议论也是很多的：
“任命一个‘反对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个性情孤傲，又不安心工作的人，干么提拔？”
“‘民主人士’当领导，不又成了专家治所？”
毛普庆自己也觉得这个任命不可理解。当政治部副主任吕兴同志代表党委宣布这个任命时，毛普庆问：“为什么要任命我？难道你们不怕再搞运动时，作为整你们的一条‘罪状’？”
谁不知道毛普庆在一次全国性会议上，同多数人的意见唱反调，大胆陈述了自己对冶金行业自动化的一些看法？谁不知道她两次向冶金部告首钢党委书记周冠五的状？还有这个人认准了“理”，九条牛拉不回来的犟脾气；拚命钻业务，肚里虽然有“货”，但不大合群……。这些印象，犹如黄杨木雕刻，牢牢刻在一些人的脑子里。
但讨论自动化研究所班子配备时，周冠五和干部处的同志却极力推荐毛普庆。
这个奇怪的任命，并不奇怪。首钢党委和周冠五同志，通过全面考察，透过现象，看到了毛普庆同志的本质和主流。毛普庆同志并不象人们说的“只专不红”。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别人“造反”、夺权，她冒着戴“白专”帽子的危险，刻苦钻研计算机技术，由外行变内行。表明她厌恶林彪、“四人帮”极左的反革命政治，拥护周总理宣布过的四个现代化。这是有政治觉悟的一种表现。
至于说到“告状”，她并无恶意，完全是为了把工作搞得更好。周冠五说：“毛普庆这个同志好，没有私心杂念，不搞阴谋，敢于发表不同意见。”“她关于自动化的一些意见是对的。自动化不仅是计算机、仪表问题，而是整个管理体制、管理制度都要进行改革，干部、工人管理水平、文化技术水平都要提高，这些认识是很深刻的。”毛普庆过去要求调动，有的误认为是不安心工作，实际上是要求到更艰苦更需要的地方去施展自己的抱负。
毛普庆同志有没有不足的地方？有的。如脾气犟、接近群众不够，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孤傲情绪等。但经过教育，是可以改正的。
经过认真分析，首钢党委认为，毛普庆同志本质和主流是好的。她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祖国，有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崇高理想，不是政治上的“反对派”。她又懂得计算机技术和管理，正是四化建设有用的人才。“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对毛普庆求全责备，既不公平，也没有必要。此外，同时配备的所长、党总支书记和另一位副所长，有的工作业务能力全面，有的有组织才能。他们结合在一起，扬长避短，相得益彰。于是党委一致通过了对毛普庆的任命。毛普庆同志上任以后，公司党委又从各方面对她进行支持和帮助，她很快适应了技术领导工作。我到首钢时，有关部门拿出了首钢到1985年实现生产和企业管理自动化的蓝图。人们介绍说，这个蓝图是在三个月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产生的，里面凝聚着毛普庆和她的同伴们的智慧与心血。
还有一个任命，也是饶有兴味的。
满开疆“右派”问题完全改正以后，立即被任命为修理厂第一副厂长（后来任厂长）。对这个任命的反应是：“右了！”
首钢党委认为这个批评是没有根据的。满开疆同志被错划为右派，二十多年来忍辱负重，忠心耿耿，对党从没有怨言；他是有作为的工程师，又坚持跟工人结合，有很丰富的实践经验，车、钳、铆、焊，样样精通，任命他当修理厂厂长是很恰当的。他去以后，舍着命干，工厂变化很大。
首钢党委在用人方面，很注意充分发挥老干部的传帮带作用，搞好新老交替。同时，打破论资排辈的陈腐观念，大胆提拔新生力量。对中青年知识分子干部，看准了，“小步快跑，大胆提拔。”如1966年大学毕业生郝玉敏，原是总计控室组织干事，做组织思想工作很有点道道，干部处又对她进行考察，发现她思想路线比较端正，善于作鼓动宣传工作，一下破格提拔为公司宣传处副处长，几个月以后又提为处长。一年多来，宣传教育工作结合生产实际，结合落实经济责任制一道去做，搞得有声有色。曾三次到中宣部召开的全国性会议上介绍经验。
“要坚决打破干部职务上的终身制！”“干部要适应四化建设的需要，不适应的干部要进行调整”，这是首钢党委反复宣传的一个思想。首钢干部处的同志说：在这个问题上，一不讲面子，不照顾任何关系；二不走“跳棋”，这里不行，挪到那里。不是“将”、“帅”之才的，就让当一般干部。“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干部队伍只有不断吸收新鲜血液，对那些相形见绌或“力不胜任”者进行调整，才能永远朝气蓬勃。首钢比较好地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人们对首钢干部工作的评价是：“活了！”
搞现代化，到处嚷嚷缺乏人才。首钢代总工程师高伯聪很不以为然，他说：“十室之邑必存忠信，百步之内必有芳草。关键是有没有伯乐，有没有好的园艺师。”首钢干部处一位负责同志总结干部工作时说过一句话：“在知人、用人，特别是使用知识分子问题上，需要出以公心，清除‘左’的影响，打破各种偏见和旧的习惯。还是那句老话：‘丢掉错误观点，人才便出现在眼前。’”这话很有见地，难道不值得那些一方面对知识分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另一方面又叫喊四化人才难觅的人，好好寻思寻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