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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思和忆念——潘汉年董慧同志二三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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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02-07
第8版()
专栏:连载

哀思和忆念
——潘汉年董慧同志二三事
唐瑜
八:哀思
不久,我们的房子被“勒令”上交,全家扫地出门,去“干校”分住在几个小村“继续革命”。
一个风雨如晦的寒夜,外面朔风怒吼,竹棚被摇震得嘎嘎作响,我点燃了火盆旁的烧残炭火,眼光落在手里潘汉年同志送给我的打火机上,我又想起了潘和阿董。此刻,你们身在何方?
昨天,有人还在批我“不肯退出历史舞台”;今天,我说我希望退休,不要占着年轻人的位子。于是,又有人批我想“停船靠岸”了,不革命了。“停船靠岸”,多么诱人的字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果潘也能停船靠岸该多好,我们这一次可以一起上岸了,如此“革命”,不革也罢。岸上不见得没有可以让我们做的有益的事吧?
我一下子想起许许多多事。我十五岁那年作为你编辑的《幻洲》的读者时,最爱看你写的那些骂人的文章,骂吴稚晖,骂胡适,真解气!我冒然给你写了一封表示倾慕的信。你竟很快地给我写了复信。你写的那封走笔如龙腾虎跃的复信给我指引的该不是上这样的船吧?那时,我在一只巨轮的甲板上读着你的信,受了你信中的话的感染,顺手把张资平的无聊小说抛进巨浪滔天的印度洋。多么神妙的大海,只是一两秒钟的工夫,一本厚书,变成细小的枯叶,然后吹刮无踪。而现在,江青的那条破船,料必也不会在海面上颠簸多久吧!
1929年,我从仰光到上海时,通过书店的联系,你第三天就到北四川路余庆坊我的同学处找我。我惊奇地望着你,由于语言不通,我竟怀疑站在我面前的翩翩少年不是你自己。你在约略了解我的情况后,为我安排在西门书店当小伙计;1930年4月,你带我到左联机关料理杂务。在这里你使我认识了沈端先(夏衍)、华汉(阳翰笙)、冯乃超等许多人;你给我第一个印象是一边开会,一边写文章,有时停下来针对别人的谈话发表自己的意见。
你督促我写作,但我根本没有写作的才能,后来勉力写了一些,你为了鼓励我,拿到革命互济会的小报发表了。
你带我到沈启予和郑伯奇办的日语夜校上学,你时刻在牵着我往前走……。
这一年,我参加了纪念“五卅”示威游行被捕,蹲了六个多月的监狱。在狱里,我受到一位难友的教育,懂得第一件事是如何甩掉尾巴——盯梢的特务。出狱后,我没有直接去西门书店和左联,而是送一封信匆匆交给光华书店的店员,等他翻过信封时,我已出门无踪了。你赞赏我这一手和一口流利的上海话,你让尹五为我处理一些事,租了一个亭子间,我在那里收东西,到时间,也总有人来取走。
我和你没有直接联系,你不到我住的地方,但你总能和我在街上碰见。柔石被捕那天,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弄堂内,张瑛(安娥)在弄堂口交给我一包东西。你知道了,叫我立刻搬家,屋里如果没有重要的东西,就不要回去了。我说我刚买了一条新被窝。你说:“我另送一条给你。”那时我每月有五元钱的生活费,由于安全的关系,时常要搬家,每搬一次,总要损失一些东西,我只好分别在余庆坊、洗衣店、当铺寄存衣物。你又时常给我送一束束材料,一包包新书,以及冬衣、夏衣、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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