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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辈萧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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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02-22
第8版()
专栏:

老辈萧三
珠珊
两个月前,当我从医院走出来,对你的健康抱着信心,你神态清晰,谈吐含情,那不时发出的哈笑声,给我的印象是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战胜了病魔,只等体力恢复,就可以搬回家生活了,我因之很快活。
昨晚,我在电话里,带着灼伤的心灵和你儿子谈话,你与世长辞的消息,又一次证明是实,这使我垂泪沉思。
我初次与你相逢是在延安王家坪,你从苏联回国,年青潇洒,热情豪放,我们在桃花树下紧握着手。这次的偶尔相见,使我印象很深,而王稼祥同志告诉我的一句话,至今未忘:“萧三同志是一位有名的诗人,早期参加中国革命。”我抬头睁大眼睛问:“他写了诗?”稼祥同志又认真地点着头:“他作的诗,在延安看见的不多,在苏联却有名望,一些学校的语文课本里,有中国诗人萧三的作品。”
好使人兴奋的消息,使我对你产生了尊敬和爱慕。
你还记得?刚建国不久,在那碧波静谧的中南海边,我们又相遇于毛泽东主席的小院里,你的几句话,犹留于我脑际:“仲丽同志,我和你爸爸朱剑凡是很熟的。”我回道:“真的?”这惊异的表情使你又往下说:“是呀!在年青的时代,你看,我的年龄和毛主席差不了好多。”这几句话勾引我发生兴趣,想再听下去,你却没有多讲;这成了我心中一个长期隐藏的哑谜,直到早几年,我才从吴黎平同志著《毛泽东一九三六年同斯诺的谈话》一书中,得到了这个答案;啊,原来你又名萧子暲,于1917年就和毛泽东同志,和许多革命青年一块,发起了在中国革命历史上著名的“新民学会”,这使我感慨不已,你那么年轻就献身于中国民主主义的革命,是中国最早的老革命作家。你谦虚,不摆老资格,不吹捧自己,不功劳自居。
政治上的灾难,折磨你那么多年,你身上的铁甲是打不破的,你钢铁般忠于党的意志是摧毁不了的,你好容易从茧子里咬了出来,我一听说你人身已获自由,就立即怀着一颗切盼看望你的心,跑到你暂时栖身的东城的院落里。当时,你惊讶我的来访,殷勤地接待我和我的侄女,我发现你被林彪“四人帮”的阴风恶雨,横扫去了青春健康,患着哮喘病,比以前苍老多了。我虽然担心你的身子,但又为你全家的团聚,身心已获自由而高兴。
岁月悠悠,我也如同许多老同志一样,慢慢地流到了岁月的黄昏。在这个时候,我每日惜光阴如箭,怨时不再来,想在暮年做点什么事情,马上想起了你,我在写作方面发生了兴趣,曾给你写过信,你的回信是那么的认真,诚恳地和我谈了许多问题。你知道我是长年从事于医务方面的医生,你却不忽视我还刚萌芽的创作愿望,你关心我这个花甲年龄的妹子的事业,你在热心赞助我这个离职的、在文学上又毫无基础的人的前进心。当我的小说《江青野史》在香港出版后,你曾怀着阶级仇恨,仔细阅读,还写信来责怪我只给上册,忘记及时给下册。当我的长篇小说《爱与仇》在人民文学出版社问世之后,你于1982年4月25日在《人民日报》上发表了名为《给〈爱与仇〉作者的一封信》。不久,又主动和草明同志一起劝我加入中国作协。
这些,都是你这位老辈革命家和作家对文艺园里一支幼芽的爱护和培植。你鞭策我前进,使我产生了写作的信心,使我得到强心针兴奋剂,更使我晚年的离休生活有了支柱和归宿。啊!这就是珍贵的共产党员的作风和友情。
老辈萧三同志,我和你认识很早,相见不多,来往不密;我们同是革命队伍里的一员士卒,你树着红旗,站在革命文艺战线的前列,冲锋陷阵,你的战斗的一生,是人们不能忘记的。
而今,你溘然长逝,同我们永别了。我深深怀念你,永远向你学习!
1983年2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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