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马克思和他的故乡特利尔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

青年马克思和他的故乡特利尔
扬绪
“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职业……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默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而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们将洒下热泪。”这是17岁的马克思在故乡特利尔中学毕业考试作文《青年在选择职业时的考虑》中一句脍炙人口的名言。为什么马克思在青少年时代就闪耀出簇簇绚丽的思想火花呢？每当我去特利尔市访问时，总是怀着敬仰之情寻觅马克思青少年时代的踪迹，热望在这座曾孕育世界无产阶级革命导师的古城中受到更多教益。
特利尔位于莱茵河支流摩塞尔河河谷开阔地带。两岸青山夹峙，绿水泱泱，风景优美，气候宜人。这是一座已有两千余年历史的德国古老城市。
在罗马帝国全盛时期，特利尔一度繁华似锦，和罗马、亚历山大、康斯坦丁并列，是当年世界上赫赫名城之一。然而，在漫长的岁月中，它曾历尽沧桑，盛衰交迭。1794年“热月”政变后，法国军队进入这座城市。当时德国正处于封建小邦统治下，特利尔人民最早受到法国民主主义革命思想的熏陶。这，日后自然也对青年马克思产生过影响。
从特利尔西郊进城，横跨摩塞尔河的是一座公元二世纪修建的石桥。桥面已经多次改建，而它那用岩石垒砌的桥墩，经历千百年风雨的侵蚀和洪水的冲击，依然屹立。走下古桥，沿着马克思路
（原称大桥路）步行只消几分钟，就到了马克思故居。这是一座极其普通的二层楼房，是莱茵地区的巴洛克式典型建筑。1818年5月5日午夜一时半，马克思就诞生在这座楼房里。当年，楼上是全家的住所，楼下是马克思父亲的律师事务所。马克思出生后一年多光景，这个家庭就因经济拮据，迁往离此不远的地方。现在，这座故居已成为马克思纪念馆，展出有关马克思和恩格斯革命活动的重要文献、各种著作和照片。年复一年，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到这里参观、瞻仰。凝望着马克思的出生证书，他全家的照片，他和燕妮的结婚盟约和结婚证书，尤其是《资本论》展览橱窗和在大玻璃橱中极其珍贵的《共产党宣言》各种版本，马克思光辉的一生如同春风丽日，如电火风雷，一幕幕闪现在我脑际。玻璃橱中陈列的周恩来同志在延安时学习过并有他亲笔签名的《共产党宣言》，更使我感到马克思和中国革命关系的密切。
从故居朝西北方向走去，穿过一个大市场，进入西缪尼路，可以看见一幢比马克思出生房屋小得多的楼房。它的第一层正面有三扇洁白的窗扉，朱褐色的粉墙，石片铺成的陡峭房顶，楼上也有两扇窗扉，那是可以住人的阁楼。这就是马克思一家从马克思出生的故居迁出后居住了十四五年的地方。
在德国，尽管现代化的进程是迅速的，但特利尔的许多地方仍保存着马克思时代的风貌。当我在马克思居住过的地方徘徊依恋时，总会情不自禁地遐想，马克思曾在这座城市度过多么难忘的日子啊！摩塞尔河畔，曾经留下了他的足迹；这儿的学校，曾回响过他朗朗的书声。童年的马克思和燕妮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地一起游玩，童真的心随着年龄的增长而萌发坚贞的爱情。他们一起倾听过这儿公园绿荫中的鸟语，共同塑造过崇高的理想。也正是从特利尔出发，他们肩并肩地在艰难的革命征途上终生相互关心和支持……。在特利尔，每天马克思推开窗户，朝北望去，那首先映入眼帘的雄伟庄严的“黑门”——著名的罗马防御城堡，那到处可见的古罗马建筑遗迹……历史上卷过特利尔上空的阵阵烟云，曾给予少年马克思以什么影响呢？特利尔曾有非同寻常的过去。城东的“圆形露天剧场”修建于公元一世纪，可以容纳25，000名观众，古罗马时代，坐在看台上的贵族和奴隶主，曾以观看奴隶同猛兽“格斗”以至活生生地被咬死为乐事；当年豪华的罗马“公共浴室”，曾是古罗马的王公贵族、达官显要沐浴、休息和进行政治交易的场所……特利尔还有众多保存得相当完整的宫邸楼阁、教堂和修道院等中古时代的建筑物。这座古城既有过高度发达的文明史，也有过残暴杀戮奴隶的血腥史；既有帝王、贵族穷奢极欲的生活，也有劳动人民贫困悲惨的呻吟。面对这众多古迹，马克思能不浮想联翩？
特利尔以生产摩塞尔河葡萄酒而著称于世。在马克思诞生的1818年，特利尔人口虽只有11，400人，但葡萄酒生产已有相当大的规模。后来由于葡萄酒价急剧下跌，加之高利贷日益苛重，捐税变本加厉，摩塞尔河流域的葡萄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马克思青年时代就曾亲临这儿的葡萄园细致地观察葡萄农的悲惨生活，关心、同情他们的疾苦。这对马克思日后研究经济学，对他的整个革命生涯是很有关系的。他离开家乡后，特为《莱茵报》撰稿，揭露摩塞尔河葡萄农遭受的种种压迫。1859年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一书的序言中也写道：“我学的专业本来是法律……当时的莱茵省总督冯·沙培尔先生就摩塞尔农民状况同《莱茵报》开展的官方论战，最后，关于自由贸易和保护关税的辩论，是促使我去研究经济问题的最初动因。”
马克思在青年时代就憧憬未来，怀有远大理想，他的故乡无疑给予他深远的影响。今天，当我们纪念马克思逝世一百周年的时候，全世界无产阶级、一切进步的人们缅怀马克思的丰功伟绩时，当然也会想起诞生了这位伟大革命导师的地方——特利尔。（附图片）
马克思像（木刻）　王维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