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街的将军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晨光短笛

扫街的将军
萧英俊
春天，我搬进了新居，一套临街向阳的楼房。哈尔滨的春天，是以丁香花为标志的。当满街飘起一片紫云，空气里飘散着浓郁的香气的时候，春天就真正来到了这座边城。
清晨，我总爱到阳台上去活动活动筋骨，每次都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微胖的老人在打扫街道。扫完之后，他又提着喷壶往街两边的花坛里浇水。花坛是用钢筋围成的，菱形的，圆形的，长方形的，刷上了浅绿色的油漆，煞是好看，里边的花苗已冒出了嫩绿的芽苞。
他是个年老的清洁工，在装扮着我们的生活哩，我想。
时光流逝，转眼间丁香花早已凋谢，而街道两旁花坛里已繁花似锦了。老人每天早晨扫街浇花，从未间断，把我们这段街道，收拾得象一座花园，走在街上，蜂蝶翩飞，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一天早晨，我看到老清洁工步履有点踉跄，扫街的速度放慢了，扫一阵子，便坐到路边的道牙子上，双手扶着头，轻轻地揉搓着。我走下楼去，扶起他说：“大爷，别扫了。你身体不舒服吧？回家休息去！”
他抬起头瞅瞅我，然后将条帚把往我手里一塞，笑眯眯地说：“那么，你就把它扫完吧！”在他的指点下，我扫完了街，又给花浇了水，他这才冲我一笑，然后一手挟着条帚，一手提着喷壶，蹒跚地走了。
第二天，老人没有来。
第三天，也不见他的踪影。
他怎么了？我心里老惦着他。
第四天早晨，仍不见老人来，却见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挥动着条帚在打扫街道。我急忙走下去问道：“同志，那个老头呢？”
“老头？”那个战士没明白我的话。
“就是以前扫街的那个清洁工呀。”
“清洁工？”战士笑了起来：“他是我们的军长。”
“军长！”我有些愕然了。
“是啊，他退休了，就住在这条街上。”战士说：“前几天他旧病犯了，进了医院，特地嘱咐我替他来扫街哩。”
啊！我原来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同时，又觉得有一股高尚而圣洁的感情冲击着我的心房，净化着我的灵魂。扫街道的将军，恐怕只有在我们社会主义国家里才会出现这种新鲜事儿吧。其实，细细一想，他一辈子南征北战，枪林弹雨，不就是在为实现共产主义扫清道路么，不就是为了让人民生活得更幸福更美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