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的新觉醒——记两个大会发出的一个伟大号召：开发智力　振兴中华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中华民族的新觉醒
——记两个大会发出的一个伟大号召：开发智力　振兴中华
钟沛璋
六届人大和六届政协的第一次会议胜利闭幕了。半个多月来，两个大会近六千名代表和委员，汇集在一起共商国家大事。“毋忘团结奋斗，致力振兴中华。”多少次激动人心的发言，多少个深思熟虑的建议，凝聚了十亿人民的智慧和心愿。“我们今后应该十分重视智力开发，把以发展教育和科学技术为重点的文化建设放在十分重要的地位，这是实现经济振兴的必要前提。”赵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讲的这段话，说出了代表们共同的心思。开发智力，这是两个大会中讨论最热烈的主题之一。人代大会秘书处收到代表们有关开发智力的书面建议、批评和意见达381件。政协大会秘书处收到委员们关于教育方面的提案达120件。由30名以上代表联名提出的61件议案中，属于教育、科学、文化、卫生的就占四分之一多。中华要振兴，智力要开发，这是两个大会发出的一个庄严号召。
十亿人民的心愿
在政协教育组的讨论会上，从90多岁的老教育家，年富力强的大学校长，到成绩卓著的中学特级教师，一个又一个踊跃发言。他们中的有些人，在旧中国曾经为“科学救国”、“教育救国”奋斗过，但是三座大山把他们的理想压得粉碎。现在，几代教育工作者怀着同样急切的心情，要为开发中华民族的智力竭尽全力。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看到：新中国成立后，我国的教育事业有了很大发展，但是严峻的事实还摆在我们面前。代表和委员们在发言中列举道：
我国12岁以上的文盲半文盲有二亿三千多万人，几乎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
在每一万人口中，我国在校的大学生数量是11.6人，印度是58.4人，苏联是106人，日本是210人，美国是507人；
在世界151个国家中，人口平均教育经费我国是倒数第三。有的国家高达千元。我国是全世界人均教育经费不足5美元的14个国家之一，也是少数几个还没有普及义务教育的国家之一。
这一些令人寝食不安的数字，与我们这样一个经济上正要起飞的社会主义大国是多么不相称。不但许多国家的经验早就证明，振兴经济要靠科学技术。当代国际上越来越剧烈的竞争，实际上是科学技术的竞争，智力开发的竞争，教育发展的竞争。而且，这也已经为我国自己大量的事实所证明。
人大代表、安徽省副省长苏桦介绍了他们的体会。安徽在历史上是打凤阳花鼓逃荒出名的穷省。这几年由于推行了责任制，农业有了很大发展，出现了繁荣的景象。但是，今日的安徽还是一个资源丰富的穷省。论资源，安徽既产粮食，又产油料、茶叶，还有2，000万亩宜林荒山、一千万亩草坡、400万亩水面可供开发利用。地下有44种矿藏，其中19种储量都居全国的前10位。但是要把这样丰富的资源变为财富，必须有一种转化力量，这就是科学技术。安徽要拔掉穷根，不但要靠正确的政策，还得靠智力的开发。
人大代表项南在担任中共福建省委书记后，就到处讲“山海经”，说福建虽然耕地少，却有极其丰富的山和海的资源可以利用。中央把福建与广东一起确定为实行特殊政策的省，希望两省能先富起来，在振兴我国经济中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项南作了普遍深入的调查研究后，很快发现要念好“山海经”，还得要唱好“教育曲”。福建的代表们算了一笔帐：“六五”期间，全省需要各类高等专门人才5万人，而省内只能培养2万多，几乎相差一半。省委作出了《关于加强教育工作的决议》，明确智力投资是根本的投资。宁可压缩一些其他方面的投资，也要保证教育投资每年以6％以上的速度增长。事实上，1982年全省教育经费支出比1981年增长了14.6％。
不论是在人大会上，还是在政协会上，来自西藏、新疆、内蒙古、青海、云南、贵州、广西等边远地区的少数民族代表和委员，都强烈地呼吁，要缩短少数民族地区与发达地区的差距，最根本的是要缩短智力开发上的差距。他们那里地区辽阔，有丰富的资源，但却缺乏教师、医生、科技人员和艺术人才。他们迫切地希望培养出大批本民族的各种专门人才，为共同建设伟大祖国贡献力量。云南基诺族是我国人数最少的少数民族之一，这次来参加大会的代表、年轻的小学教师白腊者焦急地说，过去27年中从外面调来支援他们公社的干部，现在都陆续走了。如果再不迅速培养出本民族的人才来，怎样能改造家乡贫穷落后的面貌呢？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州长刀安矩代表说，掌握了科学技术，生产就能成倍增长。他调查了全州38户万元户，发现他们都是有文化、懂科学知识的能人。他深刻地体会到一个民族兴旺发达要看它对科学文化知识的占有程度。要把民族团结提到新的水平，必须加快民族地区经济文化事业的发展。
要治穷，必须开发智力，这是一条千真万确的真理。代表和委员们尖锐地批评我国目前存在的一种怪现象：一方面是各地都出现盲目的基本建设，以致形成基建规模过大的新的危险；另一方面许多人却舍不得拿钱用于智力投资，致使一些地方的教育事业至今还破破烂烂。曾经多次呼吁“要把智力投资放在第一位”的千家驹委员说：“只看到减少100亿元基本建设投资在经济上的损失，看不见增加100亿教育经费对人才培养、提高国民文化水平、精神文明等方面将取得的无限收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短视的政策。”他认为这是关系到我国四化前途和子孙万代的大事，他表示：“我还要不断地呼吁。”
党和人民心连心
把我们可爱的中国，建设成为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这是所有革命志士、共产党人为之奋斗的目标，但是为了找到夺取政权之后，建设自己国家的正确道路，我们却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我们歌颂了移山倒海的“愚公”精神，却轻视了“智叟”的作用。在长达十年的时间中，我们把本来应该是使“一切技术奇迹、一切文化成果都成为全国人民的财产”的文化革命（列宁：《全俄工农兵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闭幕词》），变成了一场破坏文化的灾难。这个教训已经深刻地总结在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决议的第35节第七段中：“社会主义必须有高度的精神文明。要坚决扫除长期间存在而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登峰造极的那种轻视教育科学文化和歧视知识分子的完全错误的观念，努力提高教育科学文化在现代化建设中的地位和作用，明确肯定知识分子同工人、农民一样是社会主义事业的依靠力量，没有文化和知识分子是不可能建设社会主义的。”两年之后的今天，代表和委员们对这个教训的意义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可以说，以民族大灾难的沉重代价换得的教训，唤起了我们全民族的新觉醒。而最早总结这个教训的，是邓小平同志。在两个大会期间，代表和委员们争相阅读邓小平题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文章。这是他在1977年5月与中央两位同志的谈话，当时小平同志还受压制没有出来主持工作。小平同志明确指出：“没有知识，没有人才，怎么上得去？科学技术这么落后怎么行？要承认落后，承认落后就有希望。”正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三中全会以来的党中央始终十分重视智力开发和精神文明的建设。今年初，千家驹委员把他的论文《把智力投资放在第一位》寄给陈云同志，陈云同志很快复信，认为他提的问题十分重要，很有远见。4月份，胡耀邦同志看了千家驹的另一篇论文《财政支出应首先保证智力投资》时，又很快复信：“你这种对国家大事直言不讳的风格是值得提倡的。”胡耀邦和赵紫阳同志又分别召开了书记处会议和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加速发展我国教育事业。胡耀邦同志指出：“尊重知识，欢迎知识，渴求知识，努力把知识变成建设新世界的巨大力量，应当成为我们共产党人和一切建设者所应有的优良素质。”使代表和委员们特别感到高兴的是，正当大家热烈讨论加快智力开发的时候，小平同志会见参加北京科技政策讨论会的外籍专家，再次明确指出：搞四个现代化的关键是知识问题，智力开发是我们投资的重点之一。人民爱戴自己的党中央，因为党中央总是正确地引导人民懂得怎样为自己的利益而斗争。
动员全社会的力量开发全民族的智力
开发十亿人的智力，是一项伟大的工程，必须有符合我国国情的周密的设计和计划，要进行一系列艰苦的工作。在两个大会上，代表和委员们提出许多有益的建议。例如，贝时璋、刘丹等六十二名代表建议，象搞国家的七十个重点经济建设项目那样，从我国七百余所高等院校中选出五十所左右基础好、师资力量强、教学质量和科学研究水平较高的院校，作为国家的重点建设项目。这个建议如能实现，就能在1990年前为国家培养高质量的各种本科生五六十万人，硕士研究生五六万人，博士研究生几千人，还能为培养一大批相当于大学教授水平的各种学术带头人。浙江代表团、广西代表团和斯霞等89名代表都提出了加速普及初等教育、制订小学义务教育法的建议。例如：四川代表团关于动员社会力量支援教育事业的建议，姚建平等35名代表关于大力兴办各类业余大学的建议等等。而代表和委员们议论最强烈的一点，就是要求迅速改变小平同志在1980年就指出的“教科文卫的费用太少，不成比例”的状况。当前世界各国教育经费在国家预算中的比例一般占15％以上，而我国1982年还不到10％。这使许多代表和委员们感到不能理解。新当选的政协副主席费孝通问道：“教育经费的比例提不高，是不是由于其他事业的投资比例固定了，压不下去的原因呢？”清华大学校长刘达说：“赵总理的报告把教育和四化建设联系起来，放到一个突出的地位，我很拥护。同时，我也很担心。我根据以往的经验，一到分钱的时候，教育就又靠边了。”
这种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要改变许多年来形成的忽视智力开发的旧观念，当然不是一日之功就能达到的。但是既然亿万人民已经从历史的教训中认识到智力开发的迫切性，旧的观念还能挡得住人民的意志、时代的潮流吗？中央已经明确决定：今后要逐年增加智力开发方面的投资，除国家财政拨款外，还要充分调动各地方、各部门和工矿企业、农村社队，以及广大群众智力投资的积极性。代表和委员们在发言中以大量具有说服力的事实证明，虽然我们还较穷，还有不少困难，但决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人大代表、中共三明地委书记邓超介绍了三明市委纠正过去重经济轻政法文教、重物轻人的指导思想，坚持抓精神文明建设促物质文明建设，使一个原来脏、乱、差出名的城市，转变成为文明城市的生动经验。近三年来，三明市用地方机动财政经费的一半，加上工矿企事业单位的投资，在这个二十多万人口的城市办起了98所中小学和10所大中专，基本普及了中、小学教育。两个月前，我曾访问了三明市，亲眼看到这种令人鼓舞的景象。
北京市的代表们，介绍了北京市职工出现的“学习热”。全市三百万职工，原来80％文化程度在初中以下，16岁到45岁职工中文盲达10％。但是仅仅两年，全市办起了数千所职工业余学校，百万人参加了学习，占全市职工人数的三分之一。北京市今年还拨出10万平方米基建面积为中小学教职工盖房。
无锡轻工业学院教授刘复光委员说，他们学院制定了为无锡市承担科研任务的计划，受到市领导的欢迎。反过来，地方又为学校建设提供了条件，过去基建排不上队，现在成了无锡市的重点工程。
福建的代表说，福建与海外联系广泛，他们为华侨子弟广开学路，爱国华侨则热心投资办学。近三年捐助的投资款就达二千多万元。
城市如此，农村又如何呢？
云南代表介绍说，只要思想上真正重视了，钱还是可以想办法的。省人民政府已经决定从省和地、县机动财力中拨款5，000万元，一次解决中、小学危房修缮问题，实现“校校无危房”。
浙江安吉县凤凰公社双一大队支部书记朱岳年代表说，现在生活好了，社员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上学。队里规定15岁以下的孩子都得上学，不让参加劳动。从小学直到高中的费用，都由大队公益金支出。凡考上中专和大学的都补助250元到400元的置装费。
黑龙江甘南县兴十四大队的傅华廷代表介绍情况更令人鼓舞。他们大队四至八岁的孩子都免费入托儿所、幼儿园。队里从哈尔滨聘请幼儿和小学教师，每人每年给工资1，500元。他们还决定明年自办中学，盖三层楼的校舍。
还应该特别提上一笔，民主党派开发智力支边活动也已收到了很好的效果。九三学社中央常委李毅委员说：近两年九三学社承担了59项智力支边活动，今后还要更广泛地开展支边、支农和技术咨询、办学等活动，帮助各地解决实际问题。
这一个个例子说明，我们的路子是十分宽广的，智力开发的前景是完全可以乐观的。
我们的伟大祖国，是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由我国各族人民共同创造的中华文化，曾经对人类文明发生过深远的影响。中华民族是有远见的民族。古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本世纪初，中华民族曾被称为沉睡的巨人。在本世纪中期，沉睡的巨人觉醒过来，推翻了三座大山。完全可以预期，到本世纪末，已经新觉醒起来的中华民族，将把“一穷二白”的帽子永远抛进太平洋而屹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毛泽东同志在纪念孙中山先生九十诞辰一文中所指出的，到2001年，中国的面目更要大变，“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这个预言，一定能够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