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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人的崇高品德——怀念廖承志同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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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06-29
第4版()
专栏:

共产党人的崇高品德
——怀念廖承志同志
薛明
党和国家的优秀领导人、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社会活动家、我和孩子们衷心敬佩的革命前辈廖承志同志同我们永别了!
他的逝世,是那样突然,那样出乎意料。6月10日清晨,噩耗从亲属中传来的时候,我实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连着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廖平平和黎明在电话里已经泣不成声。一切都明白了,我再也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泪水不住地流。廖公啊,正当党和国家需要你挑起更重的担子,领导人民作出更大成绩的时候,你却猝然离去。你去世得太早了!
在悲痛的日子里,特别是参加追悼大会,听了李先念主席对他的全面而中肯的评价,我回想了许多……
廖公,的确象悼词中所说的那样,是一位有着坚强的党性和高尚的品德,胸襟坦荡,刚直不阿,而又豪放乐观的老共产党员。他有着很高的政治水平和很强的政治洞察能力。在严重的政治风浪中,他头脑清醒,立场坚定,爱憎分明。1966年,当那一场使人惊愕的内乱刚刚拔地掀天而起的时候,他就敏锐地察觉到江青一伙的阴谋,同夫人经普椿同志多次用暗语说:“那个戴眼镜的”(指江青)在捣鬼。并且怒火满腔地表示:“好人死了,我们都戴孝;那个戴眼镜的死了,我们戴红花。”他对贺龙同志的冤案,也早有正确的看法。1974年,党中央为贺龙同志平反以前,他和谭震林等同志曾经在人民大会堂看电影《洪湖赤卫队》,结束时带头起立高呼:“是个好戏!”引起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他高度评价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小平等同志卓越的领导,认为“党回到了马克思主义的轨道,国家有希望了。”他经常对周围的同志讲:“现在是建国以来搞得最好的时期,不会再出现‘四人帮’时的那种情况了。大家要有信心,要团结在党中央的周围,同心同德,一道前进。”
他长期致力于台湾回归祖国的工作,为了实现祖国的大团结、大统一,他废寝忘食,不知疲倦。去年,他不幸折断了腿骨,住进医院。一个年逾古稀的人,受了这样重的伤,是需要认真休养一段时间的。可是他,手术后只休息了一个月,就坐着轮椅精神抖擞地来到广州,会见台湾同胞、海外侨胞,从事繁忙的统一战线工作。我不止一次地听他说过,他想念在台湾的老同学、老朋友。他相信“我们这些炎黄子孙,会在爱国一家的前提下,找到共同的语言。”他还准备在台湾回归祖国的大喜日子到来的时候,设宴招待他在台湾的故旧。没想到壮志未酬,而他却溘然长逝,这是多么令人惋惜和悲痛的啊!
最使我和孩子们难以忘怀的,是在我家遭受突然打击,处境极其艰难的时候,他不顾自己家的安危,大义凛然地伸出了援助的手。
那是1966年底的事情。当时贺龙同志和我,已经与世隔绝,失去了自由。孩子们为了躲避蒯大富一类爪牙的抄抓,隐姓埋名,东藏西躲,飘流在社会上,无依无靠。贺龙同志日夜思念孩子,时常拖着病弱的躯体,扶着窗子,轻声呼唤孩子们的名字。使他尤其放心不下的,是么女黎明。这孩子,当时只有16岁。这时,廖公家里也很困难。门口被贴上了大标语“火烧廖承志”;进出的客人,都必须登记;派出所和机关“造反派”时常来“查户口”;廖公还要到机关去“接受批斗”。还要说明的是,在这之前,我们两家虽然互相尊敬,相处和睦,但是平时交往并不多。一天晚上,鹏飞、晓明和黎明兄妹三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借用一家门房的电话,试探着给廖家的孩子打一个电话,想知道他家的情况,如果对方很困难,就不准备登门打搅了。电话要通了,话筒里传来经普椿同志和廖家孩子热情的声音:“你们在哪里?到我们家来,现在就来,我们惦念着你们哪!”见面后,廖家的人一定要留他们住下,他们发现廖公不在,就问“叔叔到哪里去了?”廖家的孩子回答:“家里呆不住了,住在中南海,不常回家。”后来才知道,刚才他们给廖公打过电话了,告诉他贺家的三个孩子来了,廖公在电话里嘱咐:“全部收留。”
看到廖公一家这样真诚,我们的三个孩子深受感动,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夜里,鹏飞和晓明商量,三个人住在这里目标太大,会给廖家招来横祸,何况廖公现在又是那么一种处境,不忍心让他们承受更大的折磨,决定动身去天津另想办法,留黎明住在廖家。第二天,对经普椿同志一讲,她说什么也不让走,实在挽留不住时,廖公在电话里特意嘱咐,“不要让孩子们在生活上发生困难”。阿普拿出了钱和粮票,要鹏飞和晓明带上。他们兄妹当时经济困窘啊!就这样,黎明在廖家住下了。一天,廖公回家看望90高龄的老母何香凝副委员长,当天还得赶回去。在短暂的逗留中,廖承志同志把黎明叫到身边,亲切地对她说:“好,好,好,你就住在这里吧!”经普椿同志象对待亲闺女一样疼爱和照顾她,每逢“造反派”闯进家来,经普椿同志就把她藏进婆母何香凝的屋里。而何香凝副委员长的住室,是周总理亲自规定任何人不许冲的。
我们的孩子就是这样地得到了廖公一家的全力保护。这一切,我们在西山是不知道的,可怜贺总直到去世前,进入了昏迷状态,嘴里还喃喃不停地叫着“么女,么女……”他如果九泉有知,该会感到多么慰藉呀!我是1972年从贵州回来以后才知道这些情形的。当我见到廖公,当面向他们夫妇道谢时,廖承志同志憨厚地笑笑说:“没有什么,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一个共产党员,在自己挨整、全家遭殃的时候,还冒着风险,去救护受迫害的其他同志的子女,这是一种什么精神?这是舍己为人的崇高品德,它饱含着对党对人民深沉的爱,也凝聚着对敌人无比的恨;它好比战争年间,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自己负了伤,在流血,还舍生忘死地掩护战友,阻击敌人;它好比饥馑荒年,宁肯自己一家挨饿,也要用仅有的粮食去救活阶级弟兄。
前不久,我在医院里摔倒了,股骨头骨折,不得不开刀取出碎骨,装进不锈钢的假骨头。进行这样大的手术,对于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我的孩子担心厄运会再一次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已经痛苦地失去了父亲,害怕再失去母亲。军委和三总部首长对我很关心,亲自到医院来看望,嘱咐医生作周密的准备。我上手术台那天,孩子们焦急地守候在门外,正当他们忐忑不安的时候,廖公拄着拐杖上楼来了。他询问了手术情况后,就耐心地坐下来,陪着孩子们。有廖叔叔在身边,孩子们的心才逐渐平静了下来。我要出院时,上不去汽车,又是廖公,把他治腿时用过的那部有特殊装置的汽车为我要了来,使我毫不费力地进到车内。回到家门口,刚要下汽车,只见经普椿同志已经站在门口等候了。廖公还送来了一套学走工具,这套工具是他手术后用过的,对于我非常适用。所有这些,都使我和孩子们得到了极大的温暖,受到了巨大的鼓舞。这套学走工具,已经成为他留给我们家的最珍贵的纪念品。
廖公,就是这样一位待人亲切,感情真挚的长者。几十年来,得到过他的援助,受到过他的关照的人,不计其数。现在,他虽然离开了我们,可是我总觉得他还活着,他还是那样谈笑风生地活在我们中间,指导着、鼓舞着我们沿着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开拓的大道努力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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