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的惨像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杜鲁门的惨像
沙鸥诗
方成画
这几天白宫内闹嚷嚷，
大小电灯都通宵明亮，
杜鲁门噘着他的瘪嘴，
发冷发热的像害大病一样。
他的口齿本来不清楚，
一着急更结结巴巴，眼里冒金光，
他摸了摸眼镜又擦了擦汗，
胸口里像有条毛驴儿在乱撞。
他拿着《战报》双手发抖，
不看也不成，看了更慌：
明明“虎头钳”是在他自己手中，
怎的一转眼就变了方向！？
前些日子也曾作过好梦，
梦见他站在鸭绿江边的桥墩上，
江水结了冰，好一片风景，
麦克也叨着烟斗靠在他身旁。
兴高采烈地给一幕好戏剪了彩，
第二步棋正是指向沈阳；
那知“总攻势”成了大挨揍，
眼看着就要抬起棺木回家乡。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杜鲁门越想越心伤，
瞪着大眼轰走了侍从官员，
他要一个人闭目来静养。
静不下来呀！一肚子邪火，
他的脸色与茄子皮很相仿，
“来人哪！”他一声大喊，
“谁要你进来？”他又把门关上。
“快把新闻记者给我喊来，
我要跟他们好好讲一讲。”
杜鲁门早已失去了平常的镇静，
他东抓一下西抓一把地十分张惶。
记者果然来了一大群，
无数的“卡麦拉”嚓嚓地闪着镁光，
杜鲁门用湿透了的手绢擦汗，
叽叽喳喳地开了场：
“我要向中共摊牌，我要越过边界，
美国政府对朝鲜的使命决不改样，
我还有原子弹呢………
哟哟！和平是我的主张！”
老调子他弹了又弹，
这出旧戏他唱了又唱，
腐烂的咸鱼早就没有新鲜味，
手一挥，记者招待会就此散场。
原子弹哟！原子弹！
心肝，宝贝，我的亲娘！
大难临头，你要救我的老命哟！
杜鲁门咬着指甲这样想。
他坐在白宫等“反应”，
西欧代表先摇头，真是当头一棒，
一片愁云盖上了他的脸，
额角的青筋比蚯蚓还壮！
不要提起总统“声明”的后果吧，
一提起就像钢刀绞肚肠：
伦敦有人说我是个疯子，
法国的议员也说我跟冒险家一样；
“去你的！浑蛋东西！
简直是逼我去跳墙！”
怎么，朝鲜的美国兵还在败退？
我的恫吓只算是大便纸一张？
哎哟！不灵了，不灵了，
我的王牌怎么成这个样？
杜鲁门瘫在一把大椅子里，
像个傻小子，眼泪汪汪。……
美国人民写的信又送来一大包，
还有上千封的电报堆在办公桌上，
杜鲁门更没了主意，
只觉得指尖发麻，脑壳发胀！
“要和平的竟来找我，
荒唐！真他妈的荒唐！”
他抓起电报就向空中一甩，
满屋里全是纸蝴蝶在飞扬。
他的心跳并没有停止，
他的舌头也发了僵。
缩手缩脚地掀开了窗帘，
真怕有示威的群众来找他算账。
他又马不停蹄地走来走去，
心中的肝火越烧越旺，
一会打电话给马歇尔，
一会又找艾奇逊来商量。
快把奥斯汀喊回来，
放在联合国的表决机器要检查妥当；
英国竟说出不要向中国硬碰，
唉！让艾德礼快来华盛顿一趟。
还吵些什么呢？啥时候了？
岂不是在挖我的后墙？
他讨厌英法对麦克的责难，
但麦克的败绩又使他哭红了眼眶。
杜鲁门忽然什么也瞧不见了，
才发觉他的眼镜已滑在鼻尖上，
一想起西欧的小伙计们对他抱怨，
只觉得他很孤单，没人帮忙！
咬紧牙根干下去吧！
谁来反对我就给他把红帽子扣上，
不准再说美国兵要在圣诞节回家，
谁说了谁就是共产党！
军费要加多，还要加多！
有了美元什么话都好讲，
你西欧的家伙们敢不听话，
“马歇尔计划”就是你们的养身娘。
要顾到朝鲜就顾不得欧洲了，
杜鲁门痛心作了缺腿狼，
“征兵站”的报告又说无人上门，
杜鲁门的肚子气得像鼓一样。
华盛顿的深夜显得很凄凉，
下雪了，白宫变成了一座坟场，
杜鲁门只感到筋骨疼痛，
好像他的屁股是坐在刀尖上。
整个办公室都在旋转，
他的两耳嗡嗡作响，
精彩的“战报”又送进门来，
丢了平壤，丢了平壤！
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杜鲁门双脚跪下乱叫嚷：
“上帝！只有靠你了！阿门！”
他缩着脖子，活像一个屎克螂！
五○、十二、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