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什么苦笑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副刊文选

他们为什么苦笑
奥尼
北京师范学院美术系，计划招收六十名夜大学生。却不料前来应考者，竟将近千人。有些初具美术基础的爱好者，原来满心以为，这是一次难得的进修机会，于是踊跃前来报考。哪知到得考场一看，却傻眼了。
为什么傻眼？因为报考者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报纸的美术编辑，文艺团体的美工，画院的画家，以及一些专业美术工作者。他们的作品，常见于报刊，还有的举办过个人展览或参加过展览，并在全国或地区比赛中，得过名次。有些考生的美术水平，显然高过师院的教师。瞧着他们在考场上的写生作品，就好象看了一次颇具水平的画展。人们不禁生出一个疑问：他们跑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呢？
有的考生回答这个问题时，苦笑着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一张文凭呗！”
这样的直言不讳，其坦率程度惊人。但这话的背后，确确实实隐藏着某种难言的苦衷。辛辛苦苦，拜师学艺，边干边学了一二十年，这些考生，胡子一大把，虽无学历，但水平明摆在那儿；虽说不上功名成就，但至少比美术院校的毕业学生，要有经验得多。可如今，却要为一张文凭，在考场上来进行一番搏斗了。
画界如是，别界如何，不尽详知。但是，如果齐白石、张大千、陈半丁、李苦禅等在世，要向他们要大学毕业文凭，如无文凭，便不承认他们是大师，他们该会怎么样呢？
大约只能是：苦笑！
〔选自1983年7月4日《北京晚报·五色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