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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的“答卷”——记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共产党员任继愈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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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08-10
第4版()
专栏:

教授的“答卷”
——记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共产党员任继愈
陈维伟
一份思想总结,放在世界宗教研究所机关党委的办公桌上。它是用十一页横格信纸抄录成的,齐齐整整,计有五千余字。由于笔者上了些年纪,又患有严重眼病,笔下不免留着颤抖的痕迹,看得出来,书写是异常吃力的,同时又是相当认真的。最后一页的下端,恭恭敬敬地签有笔者的姓名。
——这是任继愈同志最近学习新党章期间写的思想总结。它象一份出色的“答卷”,回答着时代留给这位党员社会科学家的课题。它是用笔和墨写成的,更是用每时每刻的实践写成的……
探 求 真 理 终 不 悔
前两年,经济政策开放了,理论禁区打开了,然而,大河奔流难免泥沙俱下,一股股错误思潮也随之翻腾起来,在某些人眼里似乎搞马列不那么“吃香”了。“宗教研究还要不要马克思主义指导?要的话会不会让人扣上‘极左’的帽子?”——一些研究宗教学的同志自然产生了种种疑问。任继愈同志没有考虑个人的得失,他在本所的会议上坚定地说:“我们这个所是党领导下的科研单位,不同于有信仰的宗教团体。我们应当与党保持一致,坚持四项基本原则,政策上要与宗教界搞好团结,世界观上必须同宗教神学划清界限。马克思主义是我们的灵魂,我们不能丢!”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任继愈同志借用这句宋人的诗词来表达自己追求真理的精神。
从在西南联大任教算起,任继愈同志从事学术研究四十余年,他常讲:搞学问,就是追求真理。解放初期,在党的关怀、帮助下,他开始接触和系统学习马克思主义。犹如黑夜里航行遇见了灯塔,他终于找到了指导学术研究的正确航标。他对多年来最敬重的一位教授,也是他的老师说:“你讲的儒家、佛教的那套哲学,我不信了,我要重新学习。”1956年,他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追求真理的道路是布满荆棘的,走上这条路是需要勇气的。任继愈同志说得好:“探索者害怕接近地狱,就无从起步。”他不愿做那种靠听风声,承謦欬,摸“精神”而获得“成就”的人。入党27年来,他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从未止步。《中国哲学史》、《汉唐佛教思想论集》等著作,就是他用马克思主义指导学术研究取得的成果。
任继愈同志常对所里同志讲:我们不能一味地钻到书斋里埋头搞业务,要面向社会,接触实际,用马克思主义、用无神论去宣传和影响群众,这也是我们党员科研人员的神圣职责。任继愈同志尤其关心青少年的思想成长,他经常牺牲休息时间给《中国青年报》撰稿,与一些不曾相识的青年人通信,回答生活和学习方面的问题。
一天早上,任继愈同志破例停下学术研究,在家接待了一个来自浙江的女青年。这个二十一岁的小姑娘,因在人生的道路上屡遭逆境,前些年被父亲领到普陀山观音洞当了尼姑,不久她无法忍受寺院的生活,一度想投海自杀,还俗回乡后又遭到社会上保守势力的冷嘲热讽,当了和尚的父亲也跑回家严厉胁迫她回尼姑庵去,她无奈离家出走来到北京。任继愈同志十分耐心地对小姑娘进行了安慰和劝导,他说:“咱们党的宗教政策是,有信教的自由,也有不信教的自由。党的政策是合情合理的。你念过佛,你知道吗?强迫一个人出家,连佛都不允许呢。”在所里其他同志的共同帮助下,终于使这个女青年打消了悲观厌世思想,坚定了生活的信心,激起了对未来的向往和追求。任继愈同志还嘱托所里的同志把小姑娘送回家乡去,并取得地方党组织的帮助。
时 间 的 紧 迫 感
任继愈同志首先把自己看作是一名共产党员,在他看来,为党的事业贡献力量是没有止境的。有人劝他:“任公,您已年近古稀,该享享清福了!”他却诙谐地说:“按我的岁数,恐怕只能订一个‘五年计划’了,这就更要抓紧工作才成呵!”
任继愈同志计划在近几年主编完成几部多卷本的著作,包括:《中国佛教史》(八卷本)、《中国哲学发展史》(七卷本)、《中华大藏经》、《道藏提要》等。所里同志用八个字赞誉他,叫作“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熟悉任继愈同志的人都知道,他的右眼视网膜脱落,已经失明多年,左眼视力也只有0.5,走路还要拄着拐杖,送审的稿子他需要拿着放大镜批改,亲自执笔连格子都看不准。时间长了,眼睛又酸又疼,可是他每天的阅读量和写作量都大大超过了医嘱,每天如有会议或其它活动,要干几个小时,没有其它干扰往往在十小时以上。
他不仅要看书,所里还有工作,一些学术讨论、工作会议、外事活动也常常找到他头上。他每周的时间表都排得满满的。平日时常有人拜访他,用了许多时间修改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寄来的文章和稿子,有的长达几十万字,他也尽力帮他们修改,提出意见。为了保证每天有整段的学术研究时间,他多年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清晨四点至八点是他自己支配的时间。为了早出成果,也不知多少个节假日,他都在忙碌的工作中度过了;近两年他家没有请人照料家务,有时紧张起来顾不上做饭,他中午就泡上一碗“方便面条”充饥;甚至外出开会,他还带着一卷稿子,利用会议间歇时间审阅、批改。他总在想:时间紧迫,要赶着做。
1978年到现在,任继愈同志先后带了十六名研究生。有人劝他:“您年纪大了,工作又这么多,别再给自己加码了!”他却说:“我们的学术领域还有许多尚未开垦的荒地,国家急需人才呵!”他家客厅里有块小黑板,他经常在这里给研究生指导、讲课、批改作业。遇见有些研究生作业不够认真,他从不训斥,而是戴上眼镜耐心地一字一句地批改,错别字也不放过。一次,他发现给研究生留的古汉语作业丢了一句话,立即给他们写信把它补上。研究生们看到年迈的老教授治学态度如此认真,都深受教育。
珍惜共产党员的光荣称号
“我对党的前途是乐观的。当然,久病后痊愈是有一个过程的。但只要每一个党员,都从自身做起,无损党员的称号,党风、社会之风就会更快地好转。”这是任继愈同志学习新党章的一段感受。他在实际中又是怎样做的呢?
为学术交流,任继愈同志几年来多次到国外访问、讲学。国家发给的外汇,他从不乱用一分钱,有时随团的同志要给他买点水果和冰棍,他都婉言谢绝了。1980年,他到加拿大多伦多大学讲学,得到的奖学金他并没有用来添置家里的“电器化”,他先后给所里买了两台英文打字机和一架较贵重的照相机。回国后没两天,任继愈同志就身着素朴的衣衫上班了。当所里同志看到老所长给他们买来的打字机和照相机时,不禁感慨地说:“老任爱所胜过了爱家呵!”
一次,任继愈同志到昆明出差,先行的同志给他联系了一家高级宾馆。任继愈同志对这位同志说:“住在这里花费大,也不方便,赶紧换一个地方住吧!”第二天,他们就搬到一所学院的招待所住下了。4月的春城,山水飘香。任继愈同志的出差时间表里,却只有“工作”、“工作”,唯独没有“游逛”两个字。
出版的著作,编的书,出版社都要给稿费,任继愈同志都不要,或上交所里,或交了党费。有人说:“这是给您的报酬,您怎么不要呢?”他笑笑说:“我的工资里不是包含着党和人民给我的报酬了吗?”
按工资比例,任继愈同志每月应交纳党费二元四角,可是他月月都交三十七元二角。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1963年工资调整时,任继愈同志考虑到国家还不富裕,就恳切请求组织不要给自己晋级,更多照顾低薪的同志。组织上考虑到他的资历和1956年工资调整时他曾退让过一次,便没有采纳他的请求,决定将他从四级工资提为三级工资。从那时起,任继愈同志一直将增加的这一级的钱全部交给党,至今累计约八千余元。
一次,一位曾与任继愈同志一起工作多年的同志,要调到宗教所来,工作上也需要这种人才,任继愈同志要他参加考试,那个同志笑着说:“您跟我这么熟,还不了解我吗?”任继愈同志严肃地说:“不论生人熟人,都要考。”
对出名的事,任继愈同志很怕沾边,《晋阳学刊》的编辑多次请他写个自传,准备编入《中国现代社会科学家传略》一书,他将手一摆,说:“我算不上什么
‘家’,还是不要写了吧!”这个自传一直没有写出来。
为了党和人民的事业,任继愈同志的“答卷”还在继续完成着,我们祝愿他身体健康,多做一些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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