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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泪的控诉——访从柬内地逃到抗越地区的居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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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10-03
第6版()
专栏:柬埔寨通讯

血泪的控诉
——访从柬内地逃到抗越地区的居民
新华社记者 杨木
记得1981年4月的一个夜晚,我在民柬梅莱山区一个山坳观看抗越文艺队演出《临死也要同越寇斗到底》的歌剧。这出歌剧写的是干丹省布雷罗马村人民集体反抗越军压迫,全村逃奔民柬国民军的真实故事。那时,在柬埔寨越占区,这种情况还是刚刚出现。可是,今年8月,当我重访柬埔寨爱国力量控制区时,亲眼看到从越占区集体逃奔爱国力量的柬埔寨群众,亲耳听到他们对越南侵略者的愤怒控诉。这说明,越军越来越孤立,柬埔寨人民从异族压迫中日益觉醒。
从今年5月到8月,仅爱国力量的某总部就收容了从内地逃来的9,000多名难民。他们多数住在这个营地附近的一个新村。我在那里访问了4个家庭。他们来自三个省份,但都有着极其苦难的遭遇。
暹粒省奥多棉吉县隆文村有150户农家。这个村的村长、34岁的平翁与全村725人一起,于6月15日逃来这个营地。
我问平翁:“你是韩桑林政权的村长,为什么要和大家一起逃跑呢?”他说:“我只当了3个月村长。越军要我向村民收粮要劳工,我无法完成任务。他们就怀疑我与抗越军队有联系。今年5月10日晚上9时,70名越军包围我们村,连我在内被捉去7人。其中4人被带到村外活活打死,我和另外两名村民被拉去坐牢。在离我们村25公里的县城,越军挖了十多个地堡式的牢房,每个牢房可囚禁二三十人。我们村先后有50多人被监禁在那里。”
“越军以什么罪名抓你们呢?”我问。他沉吟了一会说:“说来令人气愤,他们说我们的身体是越南的,头脑却想着柬埔寨,对越军不忠,就这样,我坐了7天牢,受了两次苦刑。实在忍受不了,我就设法逃跑出来。就在这一周中,我所在的牢房就有4人被饿死。早在今年3月10日,我的24岁的弟弟平诺就被越军抓去。他被装进大米袋里,越军用开水从他的头部浇下去,活活把他烫死!当我去认领他的尸体时,啊……”平翁蒙着头,声音低哑,但是没有眼泪。
坐在平翁旁边的他的妹妹、嫂子和岳母先后补充说,越军每个星期都进村抢东西、抓人。村民们就自发地起来放哨。大概是5月3日吧,越军又来大搜捕,全村人民闻警逃进大森林。越军离村后,大家才回村,并商量集体逃跑的办法。6月12日,全村90辆牛车都出动了。我们在丛林中遇见了一些地下工作者,经过3天3夜的行程,他们把我们带到这里。
马德望省特莫博猫村有21户集体逃离家园来投奔抗越部队。这个集体的带头人是59岁的伯拉克沙瓦。他全家7口人是率先逃跑的。他说:“越军今年7、8月在马德望省西部实行大逮捕。猫村村长恩就于7月以所谓通敌罪名被捕,还有一些县长也同时被捉。伯拉克沙瓦说,我一家种地吃不饱,每年全家只分到谷子10桶,最少缺30桶,还要被派去为越南人做苦力。我家种的一点蔬菜和白薯也被越南人拿去吃了。有一天,越军要抢我家养的几只鸡和一条狗,我去阻拦,他们就把我倒吊起来并往墙上撞。你看我的下牙床,已被撞折两只牙。活不下去啊!今年8月初,我们全家趁着越军放松警戒的机会躲进山里。后来,本村又有20家人先后跑出来。我的儿子在爱国力量控制区的部队当兵,我建议大家一起去找我的儿子。走了两天,就到这里了。”
浓眉大眼的27岁青年索空的家乡本恩村和猫村相隔不远,但却归属暹粒省安比县。他的家乡被越军用蒺藜篱笆围住,象美国当年在南越设置的“战略村”一样。他和姨母两家人逃离家乡来到此地。他说,越南兵最怕柬埔寨青年参加抗越部队,因此经常逮捕青年去惩罚。他就被抓去拘留过一个月,每日被打三次,眼见许多人因受不住酷刑而死去。但是,在牢里,人们还是用各种方式抵抗,如悄悄咒骂越南人,做苦工时怠工或设法越狱。“对我们青年人来说,最不能忍受的是外国人的政治压迫,因为那不仅是肉体的折磨,而且是精神的痛苦,”索空说。
热带森林的暴雨,打断了我们的谈话。雨水顺着茅棚的木柱流注室内泥地。我望着那雨色空蒙的柬埔寨的山林问索空:“柬埔寨战争打了快5年,你看谁是胜利者呢?”他毫不犹豫地说:“现在的高棉人越来越醒悟了。无论如何,越南人不会胜利。仗已打了5个年头,再打5年,我们也许会胜利。如果还需要作战,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把越军赶出国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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