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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报告文学《滦河水南流》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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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10-03
第7版()
专栏:

读报告文学《滦河水南流》
元辉
在全国瞩目的引滦入津工程大功告成之际,报刊上陆续发表了反映这一伟大工程的通讯、诗歌和报告文学。我读到一位铁道兵诗作者写在引滦隧道贯通时的一首诗,诗中描述施工部队的激动情绪,用了这样的句子:“悲壮的苦斗感”。作者的本意,可能是指工程的艰巨和期限的紧迫。打通万米隧道,过去不曾有过,而完工的期限又大大提前,确确实实是一场苦斗。
但是,当我从今年第五期《昆仑》上读到朱振声同志的报告文学《滦河水南流》,我又觉得,对于担负隧道主体工程的铁道兵部队来说,这苦斗的含义还不止此。
这篇报告文学一开篇就点出:“他们实实在在来到了一座分水岭!”这是一语双关:自然界的分水岭和心境上的“分水岭”。自然界的——隧道工程位于滦河水系和海河水系两大水系的分水岭山腹,能否打通,关系到滦水能否南调。心境上的——铁道兵部队面临体制改革,要脱离军队编制,转到地方去,部队思想动荡。铁道兵部队过的那种游击式生活所带来的问题就够叫人伤神的了,操心的了,一旦转到地方,不知道又会带来些什么新难题,思想动荡,应该说是在情理之内。由“铁道兵历史的最后一页”,走向充满未知数的新的一页,这个“分水岭”也是严峻的,不好通过的。两座分水岭,两道关口,同时向身上心上压来,这对铁道兵来说,更是一个艰巨的使命。
“即将解甲,又受命去冲锋陷阵”,这是一个尖锐的矛盾。作者透过表面现象努力捕捉本质的东西,他发现了:这尖锐矛盾引起的不只是烦躁,不安,泄气,埋怨,不只是难吐之苦,难言之隐。不,占主导地位的,是“慷慨当歌,勉赴其难”的奋斗精神,是“世界上,有高楼也有帐篷,……一个十万万人口的大国,总得有一些人到处游击,修补地球”。这种自我牺牲精神,是“有苦自己咽着”的忍苦负重,是“背水一战”的壮志豪情。正是这尖锐矛盾造成的情势,激发出某种壮烈感。谁说只有真枪实弹的战争,才能给人壮烈感呢?在作者眼里开山打洞是“勇敢者的事业,是角斗士的舞台”,其壮烈程度,其撼人心魄的力量,“不亚于火线上的拚搏”。这并不是夸张其辞,请看作者笔下的大量事实:三百个日夜,六百次塌方;营长陈正金,一年工夫掉了二十五斤肉,每天在517级斜井台阶上爬上爬下;丈夫倒下了,妻子替夫下隧井,奋勇抢塌方;儿子牺牲了,父亲不事声张,不求报答,临走时绣一面旗子送给连队:“前赴后继永向前,引滦入津做贡献。”……看了作者描述的这些壮士群像,我们是不能不同意作者这个评价的。
《滦河水南流》立意新颖之处,是把两个“分水岭”交错起来写,从这交错描写中,表达作者的一种评价。这评价,不止是对引滦工程本身——这是毋须多讲的;也不止是一般地着眼于施工者的功劳和贡献——这也不必多讲,看来作者更感兴趣的是这支铁道兵在双重考验下何以自勉,何以处难,何以走向新的征程。“穿上军装不一定就是战士,脱下军装也不一定不是战士。”这是“老铁”们心中的主旋律。这其中的精神力量是更带根本性,更值得加以阐发的。从这个角度评价他们,更能激起读者的敬佩。作者显然还有一层题外之意:为“老铁”们说说心里的苦衷,让人们对“老铁”们作出的牺牲有一个公正的看法。这个目的在一定程度上是达到了的。文中写到:引滦工程总指挥、天津市长听了“老铁”们的苦衷,代表天津人民慷慨许诺:“一支为国为民游击一辈子的部队,起码要有个落脚点哪,不嫌弃的话,就落在天津!”读到这里,不是“老铁”,也得和“老铁”同洒知遇之泪。是的,我们这支可爱的部队,在艰难困苦的情况下作出的牺牲,广大人民是理解的。但也不容否认,由于社会上某些角落价值观念的变化,导致了对屈己负重、忍痛奋进者缺少应有的理解、尊重和关心,这种不正常现象是令人痛心的。所以,作者在文章结尾时大声疾呼地仗义执言。从文章的命题和结构看,这似乎有点岔出来了。但作者显然是积梗在胸,一吐为快。在知情者看来,这决非赘笔。不是在“老铁”们身上倾注了满腔热爱,文章的语调是不会有这样强烈的感情色彩的。
随着国家建设的蓬勃发展,这样的“硬骨头”将不断呼唤报告文学作者去啃。有些作者遇难而退,不愿去花这个力气。但是,有声有色的现代化建设,不是很需要更多翔实的、有特殊鼓舞作用和教育作用的文学纪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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