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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江南旧有名”——西行随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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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10-14
第8版()
专栏:

“塞上江南旧有名”
——西行随笔
冯并
在银川古城小憩二日,忍不住到处走走。出旧城西门便是唐徕古渠,渠柳依依,流水潺潺。沿渠北去,唐徕公园正在破土兴建,这实在是一桩胜事。银川原来只有一座公园,不乏荷塘水榭,毕竟有些小了,新修的公园把唐徕渠作为主景,扩大绿化面积,也有历史意义。
唐徕也即唐来,这典雅的渠名使人想到它的历史。这渠确乎是盛唐留给我们的遗产,越千年而不废,世所少有。银川平原的渠流大多是有来头的,河出青铜峡,渠网如织,从名字就可以判定它们的资历,如秦渠、汉伯渠、汉延渠、大清渠乃至惠农、昌润、七星、美利等。它们的命名好象是特意提醒人们,古渠若是头尾相接,不仅能使河水流1,800公里远,亦已流过了2,100多个年头。
唐人有诗:“贺兰山下果园成,塞上江南旧有名”。塞上江南的称谓早于唐代以前就出现了。这怕不算夸张,江南鱼米乡的“鱼米”,这里是不缺的,仅稻田就有二三百万亩之多。所以当年的一位无名氏诗人自豪地吟道:“鱼游浅碧戏东风,花涨渠水浴红雨;千顷良田凭富足,万家编篱获安居”。
然而,当我由宁夏进入陕北,又从陕西直趋青海,便添了一个新的印象:西北到处果园成,塞上江南新有名。我惊讶于无定河畔的稻田,最高单产可以达到1,600斤,路经一座水库,一斤鲤鱼只卖四角钱。我也惊讶于洛川、黄陵的苹果园,动辄上百亩的一片。我更惊讶于青海的小麦,亩产近千斤,而打破全国小麦单产纪录的竟是柴达木的香日德农场。对着插在田里的密密麻麻麦个子,你不能不信,这不是神话。在这里,我再次感到了黄河和她的支流的哺育子女的能力,感到开拓的力量和创造的信念。我不知道如何看待黄河“唯富一套”的历史格言,或者说它应该改作为“富了一带”甚至“一片”吧。
事实上,即或是“唯富一套”中的宁夏灌区,也是今非昔比。遥想秦渠初开,良田不过数万亩,解放时也不过百万亩,而今扩大到400余万亩。宁夏的同志还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一个正待研究的宏伟计划:开发黑山峡。他们规划了一个109亿立方容积的水库,可以发电,可以中期开发700万亩土地,仅粮食就可以增产35亿斤。他们说,这不是宁夏一个自治区的小算盘,是关系到西北开发的大账。他们的想象力和战略目光使我感动,也使我想起一桩史实:宋金时代,银川曾经是赫赫有名的西夏王朝的都城。西夏鼎盛之时,北起居延,南至青海积石山,西出玉门,东到陕北无定河。其农业基地除无定河边的“歇头仓”以及兰州地区的质孤、胜如二堡,主要是河西走廊和银川平原。而《金史》所言“国人赖以为生者,河南膏腴之地”,指的便是宁夏灌区。它们是西夏立国的基石,所以西夏“土境虽小,能以富强”,与宋金三足鼎立近二百年,演出了一本新的三国志。
封建割据的成败当然不能和我们社会主义时代开发大西北相提并论。但经济的发展必然要受地理的限制。我们搞过北煤南运,南粮北调,不得已而大吃运输的苦头。设若本世纪末建设重心转向青海,东粮西调的运输负荷是沉重的,充分发挥西北的农业资源优势,大循环中建立中小循环,是上上之策。把旧有名的“塞上江南”扩大开来,巩固发展新有名的大大小小的“塞上江南”,这无疑为开发西北创造了物质条件。
尤使人兴奋的是,这些地区的潜力是综合的,宜林、宜牧、宜种植,是发展大农业的最有前途的地区。从长远来看,这些大大小小的“塞上江南”的意义也许还会超出开发西北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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