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不可欺——访大马士革雅穆克巴勒斯坦难民营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叙利亚通讯

人民不可欺
——访大马士革雅穆克巴勒斯坦难民营
新华社记者　芮英杰　苏长会
一位巴勒斯坦小学生在他的课本、笔记本上都写着：“把阿拉法特还给我们”。在旁边的法塔赫文化中心教师法赫米亚解释说：“自从阿拉法特从这里被撵走以后，几乎所有的巴勒斯坦孩子都把这句话写在了书上。他们爱阿拉法特，阿拉法特也爱孩子们。”他补充说：“当然，孩子们这样作也是受了大人们的影响。”
这就是我们不久前访问大马士革南部雅穆克巴勒斯坦难民营时遇到的第一件事。
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访问这个难民营时，巴勒斯坦游击队刚从贝鲁特撤出，紧接着又发生了对夏蒂拉和萨布拉两个难民营的大屠杀。所有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同声谴责以色列的罪行，显示了一致对敌的决心。今天，他们却被巴解内部以及巴解同一些阿拉伯国家间的矛盾烦恼着。他们怎么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人会撇开敌人，来搞内部纷争。
大街上的标语战似乎还没有停止。反对派们拿着枪，把大街小巷里贴着的阿拉法特像撕掉，涂写上反对阿拉法特的大标语。明确对反对派不满的，一支是妇女，一支是儿童。妇女中许多是烈士家属、军人家属，儿童中不少是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她们表示，“我们什么也不怕”。于是，把反对的标语刷掉，把支持的标语写起来。反对派虽然人少，但有当地军、警的支持，于是又把支持阿拉法特的口号涂掉。这样，写了又涂，涂了又写，陆陆续续地斗了几个月。可是到头来，还是妇女、儿童们占了上风。小巷里的反对阿拉法特的标语都涂掉了，大街上还残存着一些。一位妇女说：“大街上的就算了，防止被他们打冷枪。”
在大马士革工程学院学习的巴勒斯坦大学生阿德南把我们领到他的家里。进了屋他就把沙发掀开，取出了他经心保存的阿拉法特像、巴勒斯坦地图、“暴风”突击队队标以及13年前在前线牺牲的大哥的照片。他说：“这些原来都在屋里挂着，现在我们挂这些像的权利也被剥夺了。”他讲述说：不久前搞过两次大搜查，搜查者说：“谁再支持法塔赫，就把谁抓起来。”他们威胁要把阿拉法特像拿掉，“不然就全给砸了。”他越说越激动，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他说：“他们可以叫我们把阿拉法特像从墙上摘下来，但是他们不能把阿拉法特从我们的心中赶走。”
这些巴勒斯坦难民，几个月来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见到我们都争着诉说。妇女训练中心负责人奥米·塔拉斯说：“有些人就是想把阿拉法特搞垮，想分裂巴解，我们就反对。阿拉法特为了巴勒斯坦事业可以说是一心一意了。”
我们到扎赫穆德老人家里去作客。老两口都六十多岁了。老人是个老战士，参加过1936年巴勒斯坦人的反英斗争，身上11处负伤。他们的儿子原是“暴风”突击队的创始人之一，17年前被“自己人”抓起来，至今在叙利亚监狱里服刑。他告诉我们，那一天，搜查者闯进门来逼问两位老人：“你们到底支持谁？”老伴抢先回答说，“谁支持巴勒斯坦事业我们就支持谁，谁在自己人当中互相残杀我们就不支持谁。”弄得来人也无话可说。
老人谈起这件事来十分痛心，他说：“为了巴勒斯坦事业，坐牢、受伤、牺牲，都不怕，都值得。最不该的是自己人搞自己人，这是个耻辱。”
居住在雅穆克难民营的巴勒斯坦青年协会书记阿布·萨利赫·米斯卡勒也同我们谈了很多。他说，在难民营里，即使是支持法塔赫的巴勒斯坦人，本来也是有意见、有担心的。他们担心约—巴谈判会失去巴解的代表性，担心非斯决议会导致承认以色列，所以当反对派开始闹事时，人们感到不无道理，可是不久就发现，这些人不是为了纠正缺点，而是要闹分裂，人们就起来反对他们，保卫法塔赫了。
这位青年书记对巴解内部发生的纷争倒也不那么大惊小怪。他认为，任何解放运动内部都会有不同看法、不同意见。巴解内部的分歧，注定了巴解事业的艰巨性。但是，他说：“有一个真理：人民不可欺。人民是那些分裂者的最大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