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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宝塔山——西行随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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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3-11-14
第8版()
专栏:

青青宝塔山
——西行随笔
冯并
向往延安,却从未来过延安,那高高的宝塔山常入梦中,它是金色的还是绿色的呢?
是金色的,金色的土壤,金色的延河水,金色的河畔留有闪光的脚印。然而它又是绿的,绿了河谷,绿了童山,绿了乡间道。从榆林南下,进入青化砭,禁不住要寻觅那场有名的伏击战的旧迹。大山的顶上,依稀传来急促的声音,是天籁鸣奏,是草木摇响,一排排的山杨与松树象是当年的千军万马铺向山野。这是一场新的保卫延安的战斗,延安的军民依然稳操胜券。
青化砭的真正被“青化”,只是“绿化延安”的小序曲,绿色的音符谱出“信天游”一般悠长的曲调,飘落在延河的河谷和绵绵不断的山峦,带我走向“华叶青葱”的延安。
宝塔山在招手,堆着云,积着翠。
凤凰山在飞腾,现出一身鹦鹉色的羽毛。
清凉山在微笑,绿树浓荫使这“清凉”的涵义有了更真切的附丽。
那么,王家坪、杨家岭和枣园呢?最有发言权的还是“老延安”们。在杨家岭,我遇见了许许多多的老战士。他们有的已经离休,特地赶来,重温延安的岁月。有的还在岗位上,利用公出余暇,寻找自己的或者战友的珍藏的记忆。他们瞻仰,他们寻觅,不独在怀旧,也在细数着眼前的变化。一位两鬓斑白的军人说,当年,常在崖畔上站岗,山上和沟里,有数的几棵树伴着他们值勤。如今的杨家岭绿荫覆盖,若不是熟悉的窑洞、礼堂和那一股清清的涧水,怕是认不出旧时的小径与站哨的崖头。
他讲得不错。杨家岭的自然环境在变化,整个延安也在变化,变得秀丽,变得更加生气勃勃。高低错落的窑洞仍不失为它的特色,但掩映在绿荫中的高楼与长街带来新信息:在现代化的建设中,延安再一次显出自己的夺目光彩。
延安人提出,“用延安精神绿化延安”,道出了延安变化的原因。十年树木,生产环境的根本改变需要时间、毅力和信念。从1956年召开西北五省区青年造林会议,延安人便把种草种树当成一种永恒的事业,一条沟一条沟地绿化,一座山一座山地返青,二十七年来换来43%的森林覆盖率,其间的甘苦不是一言所能道尽的。他们基本上是从零开始,在市区和市郊营造了60万亩成片林木。他们准备在今后的十年内继续种草种树80万亩,建成西北地区的第一个绿化城。
呵,延安人有气魄,有胆略,更有一种艰苦奋斗的延安精神,这是他们成功的“秘诀”。他们惯于在艰苦中开拓,默默地耕耘,默默地收获,而发展总是在反复的耕耘收获中走向新的起点。
这其实已为当年大生产运动的历史所证明。在南泥湾,我看到了连结历史与现实的闪光的纽带,那是淌着南泥湾战士汗水的九龙泉水,是新的南泥湾人的长长的足迹。当年的庄稼地多数已经“退役”,梢林密布山峦,但粮食产量却在急剧上升。南泥湾公社书记说,他是1949年到这里的,那时是种旱地,亩产不过百十多斤,现在种水地,亩产至少五六百斤。1981年,全社人均产粮1,200斤,而金盆湾大队达到1,980斤,这是和小气候的改变分不开的。他们还说,现在的搞法虽然和那时的搞法不同,但毕竟是战术的变化和战略的调整。在南泥湾人的心目中,三五九旅永远是模范。
他们的话引起我深深的思索。我望着无边无际的梢林与整齐的稻田,又蓦然想起杨家岭遇见的那些老战士。他们曾经一往深情地指给我看,哪一块地是毛主席亲自种过的,周总理又在哪一眼窑洞纺过线。那一切都勾起了他们对大生产运动的回忆,他们的思绪或者早已飞到令人难忘的南泥湾。是呵,延安的胜利不仅是政治、军事的胜利,也是生产建设的胜利,艰苦奋斗的精神的胜利。当年的坎土曼依然闪着亮光,不会在岁月的流逝中蒙上灰尘,也不会因为历史条件的不同和生产内容的发展变化为之减色。而延安的经久不衰的魅力不也就在这里吗!
来去匆匆,就要离开延安了。我恋恋不舍地回望着青青的宝塔山,心中感到一种充实。我眼前浮动的不只是一片柔和的绿色,还有西北的金色的未来。
宝塔山呵,望着我们叩开大西北的开发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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