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的无花果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新疆的无花果
吉林　李准
正当夏末秋初的黄金季节，有机缘到新疆参加一个会。会议的收获不必说了。一宗额外的收获，是一生没有吃过这样多的瓜果。走到哪里，哪里瓜果成堆。大西瓜煞口的甜，大哈密瓜甜又脆。梨子、桃子，便宜又好吃，所以常常是以瓜果代水。平常我有喝茶的习惯，常常一饮就是一壶。到得新疆，瓜果“上任”，茶杯几乎“失业”了。
过去，一想到新疆，闭起眼来，就是沙漠、寒冷、人烟稀少。这次来看看，观感大不相同了。由一片荒漠的概念，变成既有戈壁荒漠，又有吐鲁番绿洲，既牛羊成群，又是花果之乡的美好的地方了。
会后，我又到了南疆的喀什。喀什瓜果之多、之甜，令人赞羡。但更令人赞羡的，是这里果子的品种极多，有许多是过去未闻未见的。如“巴旦姆”，过去不但未吃过，也未闻未见过。这种果的果树，似桃非桃，似杏非杏，长出果来，也是非桃非杏，人们不食其肉，而收其核。名曰“巴旦姆”。食之香，多滋补，常食且于治疗高血压有益。特别有一种紫色的，更珍贵。还有的见过，但未吃过。比如无花果。
记得那是到喀什的第二天。正是古尔邦节的头一天。大街上热闹非凡，维吾尔族的同胞们载歌载舞，庆祝节日。我们与兴之余来到公园里，在葡萄藤织成的大凉亭下闲谈。主人端上来几盘无花果，他向我们介绍说，这是喀什特产。这熟透了的无花果，色泽嫩黄，果体软黏，很象刚刚炸好的奶油点心。下面衬着鲜绿的无花果叶，真是逗人喜爱。我拿一个来尝一尝，因为它的味极美，接连吃了不下十个。我问起为什么在别处买不到？主人说，因为保鲜问题不好解决，不用说运到内地，连乌鲁木齐也很难运到。
因爱其果，亦及其树。一次，到疏附县帕什克来木公社二十四大队的果园参观，我就急不可待地要看看无花果园。主人满足了我的要求。及走到近前，则碧绿一片，枝叶婆娑。它既没有石榴的火红，也没有桃杏的娇艳。而其可爱之处，是那绿装素裹，不见开花，而又果实累累与众不同的形象。据说，无花果一年能收三次。雌雄异花，花隐于囊状花托内，外观只见果而不见花。故名。果实肉质柔软，味甜。自夏至秋可陆续采收。它含丰富的营养成份，除食用外，还可健胃清肠，消肿解毒。
据搞园艺的同志介绍，这种树把枝条压在土下即长根，长根后即可移栽。不仅易活，而且不易死。我见到一棵折而未断的树，只连一点皮，照样果实累累。枝可以落地生根。又成一树。
质朴、多产而无华，这恐怕也是植物中一种高贵的品格了。有些植物花很鲜艳，但不结实。虽可供人欣赏，给人以精神上的享受，而我总觉得不如无花果。它实而无华，从不人前争艳，亦不献妖娆于人前，捧到人前的，是青枝绿叶，供人赏心。它惠于人者良多，而受于人者甚少，堪称良品。无花果不是很值得称赞吗！我至今仍不时回味着它的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