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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世界知识》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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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4-03-27
第8版()
专栏:

我和《世界知识》
林默涵
五十年前,正是“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然而坚强的生命呱呱坠地了——这就是《世界知识》。它的出世,是担负着帮助被浓重的黑暗包围着的人民、特别是青年们放眼全球,认识世界,并进而去改造旧世界的重要使命的。
那时,我们的国家遭受帝国主义的侵略,日寇的铁蹄已从东北向华北驱入,而国民党反动派一面向日本妥协,一面残酷地压迫人民。广大群众特别是青年在求生存、求解放的斗争中,更加如饥似渴地追求知识,追求真理。他们不但要了解本国,还要了解世界,因为中国人民的斗争同世界人民的斗争是息息相通,不可分开的。
《世界知识》就在这种形势下,应运而生了。这是一个由当时上海文化界的共产党人和进步人士创办的半月刊。它用马克思主义的或者爱国主义的观点,及时地瞭望、观察和研究、分析复杂纷繁、动荡多变的世界局势,介绍各国人民反抗侵略和压迫的斗争情况,同时,还介绍世界各国的文化动态、科学发明,以及人民的风俗习惯等等,并给人们以认识世界的基本知识。这就大大增进了人们对世界的了解,增强了我们对各国被压迫人民休戚与共的国际主义感情,从而也更加鼓舞了我们自己的革命斗争勇气和胜利信心。所以它一问世就受到读者群众的欢迎和热爱,成为当时销行最广的刊物之一。
我是《世界知识》的一个忠实读者,即使吃不上饭,也要每期买一本来读,却没有想到后来竟成为这个刊物的一名工作人员。那是1936年7、8月间的事,当时邹韬奋先生在香港创办《生活日报》,致力于抗日救亡的宣传和呐喊,我由柳湜同志引荐,在《生活日报》编副刊。因为上海一位朋友病重,我要求请假回沪探望。韬奋先生是一位伟大的爱国领袖,又是一位十分爱护后辈的领导人,他同意我回上海,并亲切地对我说:“由于种种原因,看来《生活日报》办不长了,你回上海后就到生活书店去工作吧。你可以去找张仲实先生,他会给你安排。”这样,我就在上海留下来了。张仲实同志是生活书店的总编辑,他分配给我的第一个工作,就是到《世界知识》社去当编辑。
《世界知识》社只有三个工作人员:主编钱亦石同志,我是他的助手,还有一位管经济事务。钱亦石是一位著名学者、国际问题专家,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老共产党员。他的文章不但有深刻、精辟的见解,而且卓有文采,在文化界有很高的声誉。他每天都到社里来,亲自审改和编发稿子,还要跑印刷厂。每期刊物付印前一天,他和我一起到印刷厂看样子,从下午开始,差不多要到翌日的天明。他鼓励我写东西,但我对国际问题没有研究,只能从日文杂志上找材料,编写一些有关科学发明的报道。就这样,我跟他一起工作,大约有半年多时间,后来他工作变动,我则转到生活书店当编辑了。《世界知识》改由金仲华同志主编,编辑部也搬进生活书店,我们同在一座楼上办公,因此我也认识了仲华同志。在接触中,我觉得亦石同志极其严肃,仲华同志似乎更有风趣些,但他们都一样地具有坚定的意志、渊博的学识、对工作的认真负责精神和对后辈的亲切关怀态度,这可以说是老一辈革命文化人的共同美德。
1937年上海“八·一三”事变后,钱亦石同志经郭老介绍,带了上海文化界的一批进步人士到第八集团军,成立了一个战地服务队,其中不少是共产党员,亦石同志任队长。我也参加了这个服务队。我们先在嘉兴集中训练,每天都要上操,我们这些“文化人”感到不大习惯。亦石同志已近老年,身体又有些发胖,可是他却坚持操练,一丝不苟,每个动作都做得十分认真。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们也就不敢松懈了。过不多久,他得了伤寒病,转到上海医治,不幸竟从此不起,再也没有回来。但亦石同志的崇高的爱国精神和革命品德,已经深深地印进我们的心中,永远不能忘记。我不仅从他那里学到了许多知识,更重要的是从他身上学到了应当怎样做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世界知识》创刊已经五十年了。在我国,有这么长的历史的刊物,并不很多,这证明它是为人民所需要的。五十年来,中国和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国人民已经推翻三座大山,在党的领导下,正在建设一个现代化的强盛的社会主义国家。世界人民反对帝国主义、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取得了一个又一个胜利,各国人民之间的关系更加密切了。我们要虚心学习世界各国人民的先进经验,又要尽我们的力量给世界各国人民以可能的支援。我们需要更多地了解世界,了解世界的现在和未来、光明和黑暗、未死和将生,跟世界各国人民一起催促旧世界的灭亡和新世界的诞生。为了这个神圣任务的实现,《世界知识》应该并且可以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我作为一个老读者、一个曾经为它尽过微力的老编辑,对此寄以诚挚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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