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一年来文艺工作的成就和尚待解决的问题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北京市一年来文艺工作的成就和尚待解决的问题
李伯钊
北京解放一周年，应该检查一九五○年来实践毛泽东的文艺思想，在北京获得了什么成就，和还有什么需要去做的。一九五○年，为了把北京文艺工作，按照实际的需要，组织起来，头一件工作，就是建立全市文艺工作的领导机构，团结北京的文艺界，配合全市政治、经济、文化的各种建设。议定全市文艺工作的具体方针。整整花了半年功夫，各方面的条件才酝酿成熟，先后成立了北京市文教局文艺处和北京市文联；前者是以政权形式实行对全市文艺工作政策方针的管理，后者为京市文艺界群众性的研究组织。一年来，在中央文化部和全国文联领导与协助下，克服了种种困难，取得一些新的收获，也发现了一些新问题，提出来和首都文艺界的同志们研究。
实行以政权机构来管理文艺工作，其目的就在提倡、宣传、鼓励我们共同纲领上所提示的，如何以新民主主义文艺来提高人民政治、文化觉悟水平，激发人民爱国主义及积极参加生产劳动的热忱。全市全年上演的十八个新剧目：《莫斯科性格》、《爱国者》、《战斗里成长》、《白毛女》、《不是蝉》、《红旗歌》、《胜利列车》、《生产大歌舞》、《深厚的友谊》、《钢铁战士》、《千年水河开了冻》、《不拿枪的敌人》、《冲破黎明前的黑暗》、《俄罗斯问题》、《保尔·柯察金》、《王贵与李香香》、《和平鸽》、《美国之音》等，在报刊杂志上，曾以一百一十三篇理论文字鼓励这些作品对全市人民的教育作用，适当的批评其应该改进的方面。全市上演苏联影片、国产影片与人民民主国家进步影片共一百零六部，有二百八十九篇评论和介绍的文章，指导北京观众拿什么态度来接受这些影片。苏联的名剧《莫斯科性格》、《保尔·柯察金》以及苏联的影片，使人民和干部得到了深刻的思想教育，提高了艺术鉴赏能力。新剧目，国产、苏联电影的观众，一天比一天的增多了。
戏曲改革工作发展了，创造了新历史剧《将相和》，它不仅是作家与艺人合作的模范，更要紧的是贯彻“推陈出新”的方针上摸索出了一些新的经验。对戏曲艺人的教育训练，比较以往有系统。全国戏曲工作会议，更深入一步的教育了京市艺人，明确了具体方针，密切了互相间的联系。根据北京市文教局文艺处戏曲改进科的统计，一九五○年在本市流行的旧剧剧目为一百八十出，改编过的新剧目为数不过三四十出。阻碍戏曲改革的思想倾向，是反历史的公式主义，有人误以为：“大家翻身，舞台翻身，要翻到历史上去”。历史上的官，既然是统治阶级，就必须设法把他写坏些，历史上的农民，是被压迫者，就必须叫他插旗造反，上山为王，否则都不叫做革命观点，硬要从历史人物嘴里说现代名词。这种改编历史剧的方法，是不妥当的。因为千篇一律的公式主义的剧目，歪曲了历史，防害了推陈出新戏改方针的贯彻。我们对这种改革旧剧中的反历史观点，曾进行了严格的批评。在全国戏曲工作会议上，陈伯达同志关于反艺术上的公式主义的批判和指示，有力的在思想上纠正了这一点。要克服这个缺点和少犯错误，我们热心从事戏曲工作的，必须承认我们自己在这方面的经验学识不足，必须虚心地、认真地学习中国的历史，学习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懂得用科学的态度，分析的方法，去真正的研究和分析历史。从何着手呢？我们应有计划、有步骤的通过戏曲研究班，团结对中国历史、戏曲研究有素的专家和教授，京剧作家，广大的艺人，分期有准备的整理全市上演的戏曲目录，作整理戏曲遗产资料的科学准备，提供政府规定剧目之可靠的参考。要懂得，这是长期的、繁难的科学整理工作，努力做到三全其美：学到学问；整理了古典遗产，改掉戏曲中的毒素；照顾到全市二千余艺人的生活与工作。不从细致的科学工作入手，只怕一百遍、一千遍的喊“推陈出新”，对全市流行上演的三百出戏曲，还是没有办法做得更加适合于教育人民的需要。评戏的改革，以首都实验评剧团新凤霞班社演出《小二黑结婚》和《祥林嫂》，得到了新的发展，创造了新的作风和人物形象，用评戏来表现现实主题限制性较少些，这成绩要巩固发展它，帮助新凤霞和鸿巧兰等演新评剧的班社，有计划的整理评剧旧剧目和编排新剧目，坚决排除天桥流行的《小老妈上京》、《女招待》类似的剧目，养成人民娱乐的健康习惯。大众游艺社的新曲戏《皆大欢喜》，是北京戏曲艺人的新创造、新尝试，规模不大，但值得研究戏曲的专家注意。他们试图从全市新曲艺改革的基础上求新发展。采用民间流行的曲牌连奏，努力创作一种民间流行的小歌剧，非常富于表现性，说白、唱腔吸取了曲艺的长处，说的清楚，唱的明白，戏曲音乐变化多，不单调，应该发展它。
全市群众生活改善，工农兵及党政干部，对文学艺术的要求增加，因而群众要求大量作品；另一部分，则要求精致的艺术品的欣赏。不逐渐满足群众要求，则会失去人民文艺与广大群众联系。部分市民，至今还陶醉于《女招待》、《小老妈上京》的低级趣味中，工农兵方向的人民文艺，得不到更好的发育与培养，文艺普及运动呈现某种程度的停滞不前。而有些干部也因不满足于加工较少的反映现代生活的作品，而只看京剧，不看或少看新剧。这对新的人民文艺的发展，也是不利的。改变这种情况，靠两方面的工作，使戏曲改革适合历史要求，以历史来教育人民。但新的时代，出现了新的人物，事实上也已经产生了许多反映现代生活的作品，这些作品要保存下来，作为经常群众乐于见面的保留剧目。必须有一定水平的加工，借以使群众得到系统的新民主主义思想和社会主义思想的教育。共同纲领上说了，要发展人民的电影、戏剧事业，我们既有政策的规定，客观要求也看得很清楚，文艺工作的领导部门，应负起责任来，放手鼓励发展新的人民电影戏剧事业。
首都文艺普及工作要求的量，大约是可以计算的，约近六十万的郊区农民，约近百万的工人及其家属，约近十数万的教授、学生及其家属和近二十余万的干部，还有无组织的市民，都要求自己的娱乐和文化生活。这里便最具体的提出了眼前普及工作大量的要求和普及工作与提高工作合理分工和联系问题。目前普及工作的需要，一天更比一天大，而指导普及工作的骨干又少，这个差额，非有计划地训练出人才来担负不可，群众中也涌现出不少人才可以培养。其次，普及文艺工作的性质与组织形式，也要加以研究。显然，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手工业式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了。先要肯定群众文艺普及工作的性质应该是业余的文艺活动，无论工厂里的“车间文艺”和农村俱乐部的文娱活动，是他们工作完了或逢节日或参加政治运动，才闹文艺，以娱乐教育自己，解除疲劳为目的。这种业余文艺，必须适合他们的劳作，生活方式和其他种种具体时间、空间的条件。专业团体就不同，客观要求他专业化，要求它更完整的创作人民文艺的典型，但专业团体成员的专业化的准备条件是很不够的，一般的富有表演经验者未曾受过艺术业务严格训练，而受过严格业务训练者，对于群众生活感情又不熟悉，或少熟悉，这就需要充分的时间。当然，任何专业团体，首先，必须要和业余文艺活动发生联系，像鱼同水的关系一样重要。专家和专业团体，都应该联系固定的工厂和农村，其工作的手段和创作过程，第一是创作或加工群众的作品，并发现群众中文艺工作的天才，吸收培养成为专家。但他们终年的忙于排演、表演，则其本身的思想政治学习生活、吸取创作素材、钻研技术、创造形象，就难于达到专业化的目的了。文艺工作普及与提高之间不但有密切的联系，而且也应有适当的分工，不是分家。这样才能使专业团体的成员，不致工作十余年后没有时候学习整理，其政治艺术水平，仍与十余年前差不多，既达不到专业化，也创造不出人民文艺的典范，不断发生改行思想。应该在工作上加以解决，才能克服。
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专心致力于建设人民剧场艺术，一年来，发展了代表工农兵方向的新歌剧、话剧，介绍苏联名著，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团结了一批新旧音乐和戏剧专门艺术家和作家，开始整理和吸收古典歌舞剧的传统，试作丰富人民新歌舞剧的实验。剧院通过新剧目的演出，联系了北京群众，逐渐成为专业化的戏剧艺术团体，致力于剧场艺术建设。剧场艺术，是新民主主义文化艺术建设中的新事业，集合有志于人民戏剧、音乐事业的专门人才、作家、演员、导演、音乐演奏员、乐队指挥、声乐家、作曲家、舞蹈工作者、舞台美术工作者，创造人民喜闻乐见的新剧目。它是在剧场艺术中来实践毛泽东的文艺思想，创造工农兵的舞台形象，区别于已往历史上的剧场艺术，区别于封建的、帝国主义的、买办资产阶级的剧场艺术，有计划有步骤地把解放区农村分散环境中实践毛泽东工农兵方向有成就的人民戏剧、音乐活动的成果组织起来，加以系统整理和提高。在今天新的现实基础之上，创造新剧目，反映现实生活中工农兵的优良品质，教育人民进步和热爱祖国，真正使人民的戏剧艺术专业化，逐渐做到既是艺术剧院，又是艺术学院。
文艺界的统一战线问题，在今天新的环境下，我们以什么作为文艺界团结的思想基础呢？当然是要依靠共同纲领和毛主席的文艺思想。
一年来，我们宣传毛泽东文艺思想有成绩，在认识上，实践上达到了一定的成就。但按需要的程度和深度来说，显然是不够的，还应该结合实际情况努力宣传毛泽东文艺思想及毛泽东文艺思想实践的成果。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使文艺工作者理解实践工农兵的文艺，必然是从工农兵的现实生活、人物、思想、感情出发，并从形式上给以一定的加工。凡新内容的作品，以及表现新内容的文艺形式，是有了新的发展和创造的。是新内容决定了新形式的发展和创造。这种成果的宣传，对于实践过毛泽东思想的人，及尚未实践过的人同样重要。对头一种人，肯定其信心，发掘并改正其缺陷与不足，在新的建设环境中，更有系统的学习劳动人民生活，学习古典艺术，学习民间艺术，促其在已有实践工农兵文艺的基础上发展。只有这样做，则文艺高潮的到来，必然会使工农兵的人民文艺，更加丰富，更加繁荣。对后一种人说来，尤其重要，无论是专家或一般文艺工作者，按其现有才能和修养，他实践工农兵方向做出来的东西，可以更完整。但他怎么开头起始呢？他的开头，必需从学习工农兵方向的思想，承认人民文艺的新发展，有成就，这样才能使大家懂得要做这个，必需和头一种人一样，在什么环境，什么条件下，如何去同工农兵交朋友，熟悉其生活，学习其思想感情，如果不努力宣传毛泽东文艺思想实践成果，优于非工农兵的其他一切文艺，那么大家为什么会热心来实践，并把大家的专长加入进来呢？对头一种人，要防止对过去实践无信心，或到新的环境下不求发展，固步自封，背包袱，对古典的，民间的，对苏联及进步国家的文艺不伸手，保守落后的态度。也要防止他看不起人民文艺的成果，不尊重这个成果和这种实践的方法。
这是一年来北京实践毛泽东文艺思想的一点心得，提供从事文艺工作的同志们参考。
写于北京解放二周年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