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员杨春华怎样克服困难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宣传员工作

　　宣传员杨春华怎样克服困难
白天明
中共鸡西煤矿区委员会在一九五○年五月间，通知各支部：“选择与群众有联系的、优秀的党员作宣传员，宣传党的政策，鼓励职工群众的生产热情。”滴道坑支部书记一面看着通知，一面就想起一个人来——曾经把工人业余文化学习搞起来，最近又被评选为全矿区一等模范的统计员杨春华。
杨春华当了宣传员，他以为自己的工作就是写写黑板报。他就照例地每周出一期黑板报。但是看黑板报的人和往常一样，稀稀落落只有几个。
一天下午，煤坑突然“冒了顶”（塌了），采煤的设备全被压在里面。坑长听到这情况马上放下工作去抢救；可是坑长下坑之后，喊大家帮忙，大家都不理，低着头只顾刨煤。原来工人们是按件计资的，谁也不愿意误工少挣钱。坑长一赌气，一个人干了两个钟头。坑长从坑里出来，满身冒着热气走进了办公室，正好看见了杨春华，他连汗也不顾擦，就埋怨起来：“你成天写黑板报、宣传顶啥用？！工人只知道刨煤多挣钱，你若是宣传出煤来才算有本事！”旁边一个老工人也接上说：“工人是哑叭吃饺子，心里有数；伪满时打骂都不顶用，现在再鼓动也是白搭！”
下了班后，杨春华连黑板报也没写，一步变成两步地跑回了宿舍。坑长的话、老工人的话，一直在他耳边转。他心里想：行政上不重视，工人们不拥护，若总是这样干下去还不垮台？如果闹不好，不如干脆住手，谁愿意干谁干。可是在支部书记及其他同志的鼓动下，他又不得不勉强地按期出黑板报。
一天晚上，杨春华把局里奖给他的一直舍不得使的大金星钢笔从抽屉里翻出来。拿起笔，他想起发奖时自己兴奋得不知所措，后来见到报上登出自己的模范事迹，更高兴得连觉也睡不着。受奖以后，自己工作确实也更加卖劲了。但是想到这几天的工作，心里实在觉得抱愧。忽然，他又联想到：如果把奖励加在工人头上，他们不是也会更起劲的生产吗？！他决心要改进自己的工作方法。但是宣传员除了写黑板报以外，还应当作些什么呢？他却又不知道了，只得每天翻看各地的报纸，找别人的宣传经验。有一天，杨春华突然看到报上登了一条表扬长春电车厂宣传鼓动工作的消息。他从头看到尾，看完之后却很失望，文章里面具体材料太少了！杨春华马上就给长春电车厂写信去问。第二天，可巧他有事要回家，他就趁机绕道到长春向电车厂去请教。长春电车厂的同志热情地告诉杨春华四条经验：（一）根据工人心理进行宣传；（二）开始做宣传工作时，对群众要多表扬少批评；（三）自己多用脑子，随时随地想新办法；（四）对落后的工人，要加强教育。杨春华如获至宝，一路上自己反复地叨念着。
杨春华回来后，就想办法使黑板报能吸引更多的读者。开始他在黑板报的周围画上了花，可是看的人仍然和往常一样少。杨春华想可能登了批评稿子，大家不高兴看。于是黑板报上只登某小组产量高、出勤好……表扬的消息。又出了几期之后，看的人仍不见增加。杨春华又想：这一定是因为七天出一期，工人感到时间长。他马上把黑板报缩短为五天一期；可是情况还没改进。又改成三天一期，一天一期，人不但不增加，反而越来越减少了。杨春华索性把黑板报改为一天出两期、三期。这样，他满以为内容新颖，工人一定愿意看。但是恰恰相反，黑板报前连个人影也见不到，甚至有的工人从旁走过时，头都不歪。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把杨春华装进闷葫芦里去了，一点也摸不着头脑。这时，他想起了长春电车厂的经验。趁着吃晚饭，他找了一个经常看黑板报的工人谈起来。工人说：“大冷的天，谁愿意在外边喝西北风？”杨春华这才明白，现在（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去年）了，工人上下班都飞跑，想早点进屋烤火，谁还挨冷看黑板报呢？！于是他决定把黑板报改为墙报，用一张大白纸贴在换班的屋里。
这样一来，情况好转了，每天三班总有四、五十个人看墙报。但是一个坑口就有好几百工人，几十人看墙报还是太少。杨春华一到工人换班时，就去墙报旁边留心观察。他发现：看墙报的总是那几个人。他很纳闷，就再去问工人。杨春华走到交班屋里，正赶上发工薪，工人全来齐了。他就向大家大喊：“现在墙报是用纸写的，大家快来看啊！”工人对他的话不感兴趣，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接着又喊了几声，一个工人才说：“咱们大老粗，两眼漆黑，斗大的字不识一石，去看墙报还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杨春华恍然大悟，马上想到：“工人不识字，画总能看得懂。”第二天，他就把墙报变成画报。自从墙报换成画报，一到换班的时候，画报前总是挤得满满的人；来晚的，个小的，都站在椅子上看；不识字的催着识字的给讲。有时画报换的慢一点，工人就去催问杨春华：“还不换新的？”
“换新的”又使杨春华为了难：日久天长那里有许多花样可变？也巧，一个工人送来表报，杨春华一看产量太少，顺口鼓励那工人一句：“要加劲干哪！”工人说：“坐飞机也赶不上！”这句话提醒了他，马上就画了个飞机、汽车、人力车，再把产量多的班写到飞机下面，少的写到人力车下面。工人看见画后，谁也不愿意拉人力车，都想坐飞机，于是各班挑起战来……
因为挑了战，许多工人被煤砸伤了也不歇工。杨春华一看各班只顾生产忽略了安全工作，继续下去一定要出事故。他就及时地画了一张连环画，需要注意的事项都分幅画出来，又贴上一副标语：“不论你产量怎样提高，发生事故前功一笔勾消。”工人看了之后，都自动地按着操作规程去作了。
抗美援朝运动一开始，杨春华马上编了一首快板：
杜鲁门 真混蛋
到朝鲜 来捣乱
志愿军 去参战
打他旗倒兵又散
同志们 加油干
多出煤炭顶炸弹
工人们念着快板，刨起煤来越干越起劲。可是还有一小部分落后的工人没积极参加竞赛。杨春华就用启发的方式，画了一幅奖励劳动模范大会的画。画上先进工人带着光荣花，坐在主席台上；落后的工人低着头站在台下，并起了个名字叫“想办法”。画贴出来后，落后工人一看，就是自己站在台下，真丢人。于是都纷纷“想办法”提高生产，全坑工人都参加了竞赛。
落后的工人一有进步，杨春华马上就进行表扬以巩固他们的成绩。工人杨慈云，三年来一贯落后，竞赛时产量突然提高到全坑第一，杨春华马上编了一首快板贴出去：
杨慈云 真不赖 一心要得大红旗
上个月 不积极 稀理糊涂过了去
不上火 不着急 成天成日闹脾气
本月挑战对了敌 上旬全坑他第一
别看从前落了后 现在还得向他来学习
从十月到年底（去年），工人的劲头像股麻绳，越拧越紧。生产任务平均每月超过百分之五十。杨春华的宣传鼓动工作，在这里起了很大作用。坑长一见他就说：“真行！倒底把煤给宣传出来了。”可是杨春华没有满足，仍然不停歇地研究着他的工作，一心想把工作搞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