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工友秦凤志自制大铜球成功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清华大学工友秦凤志自制大铜球成功
　　程默
北京清华大学电机工程系金工室的工友秦凤志，克服困难，改装车床，制造了高压实验用的大铜球。秦凤志，今年二十六岁，已有十一年的工龄，生长在农村。他只读到高小一年级，十五岁那年就到了天津一家私营的机器工厂当学徒。在旧社会里，当学徒的生活像牛马一样，生死病伤，厂方都不负责，每天起五更睡半夜，有时打完夜工还得给师父洗衣服，经常挨打受骂。秦凤志曾经在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一个寒冷的夜晚，因为打坏了灯泡，被经理毒打了一顿。满师以后，他又到别家工厂作工。一九四八年才来到了清华。
一九四九年的暑假，电机系的高压试验室要做二十五万伏特的高压实验，需要两个直径二十五公分的大铜球，十公分的四个小铜球，精确度须在千分之五以内。电机系虽有一个金工室，可是设备相当简陋，要做这样精确的大铜球简直是太不可能了。到外面厂家去做要五千斤小米，而且精确度只能百分之一；有的厂家根本不乐意接受。但是没有铜球，实验就做不成，同学们的学习就会受到妨碍。这件事情给秦凤志知道了，觉得花钱太多，他就坚决地要求自己做。因为他很热心，手艺又很好，校方就决定让他试试看。
首先碰到的困难是车头的高度只有五英寸，实际工作范围只有二英寸左右，大铜球的直径就有十英寸多。他捉摸了很久，终于想出办法来，先用工字铁把车床垫高四英寸多，又卸下马达用废桌子的铁架把它支好。摇幌的地方就用铁板压住。这样解决了车头高度的困难。其次，要车这么大的铜球必须要改装车架，秦凤志开动脑筋，苦心钻研，觉睡不着，饭也忘了吃，星期日也不休息，白昼黑夜地研究。慢慢把一个自动控制的旋转刀架的模样在他脑子里形成。他就爬在地上用粉笔画。可是，他不会作图，不知由那里插笔。暑假时，在一些同志的鼓励与帮助下，现学工程画。把他脑子里所想象的旋转刀架变成了图样，就利用那架旧的四英尺车床做母机，把齿轮盘，螺丝杆一件一件精巧地做出来。车床改装的工作胜利完成了。新刀架灵活地在车床上旋转着。接着就是车铜球。十来寸的铸铜毛胚就有七、八十斤的份量，又只能支住一头，二英寸多的车轴委实吃不消，车一开动就前后上下地摇幌起来。铜胚大，含沙多，刀子老是一跳一跳地。他又开动脑筋把铜球支稳，又把刀架转过一百八十度，改为反进刀，制止了工作物的跳动，后来又把旋转刀架改为自动进刀，大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又因为没有这么大的测量仪器，他就用卡钳，拿云母片和头发丝来实验误差。经过一个多月的不断努力，有蓝球那么大小，光彩夺目的大铜球制造成功。由刘德慕教授亲自用最好的、还是第一次用的仪器作试验，足足试验了一个多钟头。最坏的误差才只千分之二，好的地方只有千分之一。两个大铜球一般大，都是直径二十五公分，丝毫不差，总共用掉小米二百八十余斤，再把他一个多月的工资算在内，仅这两个铜球就节省了小米二千余斤。秦凤志胜利了。
清华校务委员会为了鼓励秦凤志，特奖给小米一千斤。并把他的月薪由四百二十斤加到四百五十斤。但秦凤志却很谦虚地说：“这算不了什么，我的贡献很小。还是大伙儿帮助才成功的。”他只希望能把金工室的设备改好，再多加个人，工作就可以做得更好了。他所想的只是怎样工作做得更好。从没有想到他该得怎样的报酬。
清华教育工作者工会为了庆贺秦凤志的伟大成功，特举行庆功大会。中国教育工作者工会全国委员会和北京市委员会都派了代表来参加。会上，他报告了改装车床制成大铜球的经过。并且，他要求把奖励给他的一千斤小米捐献给抗美援朝的志愿部队。校委会陈新民秘书长，校医室医生和许多同志因为他有肺病都劝他自己留着保养身体，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可是，他说：“同志们对我的关心，我非常感激。不过，我想，在从前我过的是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当学徒的命不值一个灯泡。解放后，自己评定了工资，不但吃饱穿暖还可以捎几个钱回家。这一次，我这么一点小贡献，大家就这么表扬我，奖励我。而且又到这样一个大会上来讲话。要不是有毛主席的领导，我那来这样的光荣和幸福。同志们这样疼爱我叫我拿奖金养病，我想我的经济条件虽然困难，还可以维持。我一个人也算不了什么，我们大家要过幸福日子只有抗美援朝。所以，我坚决地要求把它全数捐献出来，慰劳为和平而斗争的志愿军兄弟们。”
秦凤志的模范事迹教育和鼓舞了清华园里每一个人，很多同学都去访问他，各个工会基层小组都送给他许多礼物、锦旗、图画和领袖石膏像。图书馆职员郑善夫将他的劳动果实——自己公余种的花生送给他一盒，并写了一封热情的贺信。电机系师生员工还开了一个联欢会，会上他说：“我要尽我平生可能的力量，克服一切困难，来完成我工作岗位上的任务，让同学们做好实验。同时希望我们的好兄弟、好姊妹们加紧学习，努力钻研，成为一个良好的工程师，到祖国建设岗位上去，用你们的理论来配合我们的实际，使我们达到农业机械化，国防现代化，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得更壮丽。”
常迵教授很感动地说：“毛主席说：‘中国人民是勤劳勇敢的。’过去，我们只能从报纸上看到一些劳动模范的事迹体会一些，今天就在我们的系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使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中国人民这一崇高的品质。平常我们总是强调环境困难，设备不齐全，时间不够，仪器也不好，做不了什么事情，因而就畏缩了。所以，我们的进修工作，研究工作，就一直没有搞得好，教学工作不能大踏步地发展，这就是不够勤劳，不够勇敢，没有发挥我们的智慧。今天给了我们一个宝贵的启示，虽然，我们目前物质条件比较差，但是困难是可以完全克服的。我们要向秦凤志同志学习，向秦凤志同志看齐，勤劳勇敢，发挥我们的力量和智慧，改善工作环境，搞好我们的教学工作，更好地建设我们祖国的电机事业。”
解放后的清华园，正在大踏步地向前发展，一切都呈现着欣欣向荣的景象，教授、学生、工友都在辛勤地工作着、学习着，各方面都有着很大的成绩，秦凤志同志的事迹只是百十件中比较显著的一件，我们在优越的新民主主义制度下，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像秦凤志同志这样的模范事迹将会不断地涌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