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科学与爱国主义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生物科学与爱国主义
出版总署副署长　周建人
记得有一位苏联的作者曾说过：讲述鸟类、鱼类等归来的情况，能引起读者爱国的思想的（大意如此）。的确是“至理名言”。我想：我们以后无论编生物学方面的书，或教生物学方面的功课，都需要注意这一点，即把爱国主义渗透在自然科学里，使青年读了这些书，能够增加爱国的思想。
人民一般都爱自己的家乡，爱自己的祖国，即使不曾有意识地受过爱国主义的教育，在日常生活当中也不自觉地培养着这一种思想。吃的穿的等等是自己的国家的土地的产物，用自己的劳力生产出来的，为什么会不爱呢？所以一般人民可以说生来就爱自己的祖国的（在长大中养成）。（除却绝少数的人不爱祖国，或甚至叛国，卖国，如美帝走狗蒋介石及李承晚之流。不过这样的“人”是绝端少数。）但有意地给青年受爱国主义的教育，比不给更好。比无意地养成的爱国思想更深刻与更坚定。所以这教育是重要的，必需的。
爱国主义可以用理论的形式来讲，也可以把它渗透在自然科学里（或文艺里）让青年吸收、消化、同化为自己思想的一部分。过去有一位文学家曾经讲过：文艺与科学（指自然科学）不同：比方火灼着皮肉会有痛觉一事，科学的说明是：火烧着皮肉，会如何感觉到疼痛；文艺的描写却不是这样，好像拿火烧你一下，使你自己感觉到痛。我想：用理论的形式来讲明爱国主义，很像用自然科学的形式说明火能灼痛；渗透在自然科学中来讲，很像文艺的描写，叫人自己感觉到灼痛。文艺的描写对于不习惯于读科学说明的人是很有用处的，把爱国主义渗透在自然科学里的作品，对于还不善于读理论说明的青年也很有用。
讲到生物科学，中国地大，回到中国产卵育雏的候鸟是很多的。最熟知的例子可推燕子。背上长着带光亮的黑色羽毛，尾毛分为很深的叉，喉部栗色，叫人一见便认识。它春天来中国（虽然也到别国），修理旧窠或取泥土做新窠，产卵养小鸟。秋季，小鸟长大后，往印度，马来等处过冬去了。
杜鹃是名声很大，但人们较少看到的鸟。它的背上羽毛呈暗灰青色。翅膀上灰棕色的大羽毛，内瓣有白色横斑。尾羽黑色，尖端白色，也有疏朗的白色横斑。它在中国等处蕃殖。冬天往印度等处过冬的（也会在本国南部如台湾等处过冬）。
鹤是古今著名的鸟，有数种，特别有名的一种常叫白鹤（顶上红色，也叫丹顶鹤，但有时叫头顶不红的另一种为白鹤）或仙鹤。它的羽毛如白鹤这名称所指，大部分呈白色的。尾羽白色，很短，休息时，翅膀的黑色大羽毛覆在尾部上面，看去像有黑色的尾羽。脚很长，飞翔时，笔直的伸在后面的。它在东北（及朝鲜）等处生卵育雏。
少见或特产的生物也可作培养爱国思想的材料。鸟类里的金鸡也是有名的动物，雄鸟头上冠毛及背腰上的“蓑羽”呈光亮的黄金色。头部有羽毛排列成披肩状，呈橙黄色，并有暗绿色的边缘及横纹，看去很美丽。它产生于中国西部及中部。白鹇是比较不大被知道的鸡类，背羽及尾羽白色，背上有Ｖ形的黑斑纹。冠毛及腹部黑色，有青色光辉。鸳鸯产于中国、西伯利亚、朝鲜等处，也是很有名的。还有稀有的动物如熊猫等。大熊猫（普通亦单称熊猫）是吃素的食肉兽，它生长在我国西部，吃竹笋，竹叶等生存（虽然饲养的幼兽也吃鸡蛋等物）。它的构造没有离开食肉兽，所以把它排列在食肉类里（往昔把它放在熊科里，近来常把它放在小熊猫科里）。知道食肉类里还会含有吃素的种，就愈知道不调查明白没有发言权的话之为真理与可宝贵了。
中国植物种类的丰富，是大家知道的事情。常见的花木里，有不少种类是中国特产的，如梅花、菊花、洛阳花（石竹）、报春花、藏板春、牡丹、秋葵等等都是的。木兰有好几种。水仙大概也是的。果品中有桂圆，荔枝等，柿子恐怕也是。农作物的生产是丰富的。此外许多为普通不大知道的特产种类，这里可不必详说了。
大家爱江山，爱土地，爱物产，爱人民，爱人的劳绩等等，换一句话，大家爱国家。我国过去因受封建势力严重的压迫与剥削，后来又加上帝国主义严重的压迫与剥削，生产不可能进步，科学的发达也受了限制。我想，还有一种原因：科学不发达与统治很久的儒家思想大概也很有关系的。这一唯心论哲学是拿长幼，上下，尊卑等等这么一套封建制度下面的人事关系来做维持社会秩序的工具。客观事物的究竟却不大去讨论它。不讲鬼神，也不探究它的有无。所以受儒家思想统治的汉族，只有断片的迷信而没有构成系统的宗教（好像断片的经验知识不构成一门有系统的自然科学一样），所以汉族没有宗教问题，也可以说是好处（宗教界个别的人士也有进步与爱国的。这是宗教不能阻止他的进步与爱国，不是宗教使他这样做）。但不查考究竟的想法同时也不利于自然科学的发展。可是话虽如此，过去自然科学还是有一些进步与成绩的，单就生物科学来说，例如郝懿行吧，他还不是自然科学者，在大家相信萤火虫是腐草所化，蜾蠃负螟蛉虫去当自己的儿子的氛围气中，他亲身去观察，竟看出萤火虫是卵生的，经过幼虫的时期，然后化为成虫。又看出蜾蠃自己能产卵，背去的小青虫封在窠中是给她的幼虫做粮食的。这等发现，在当时颇不容易，要算是有劳绩的。植物学方面如吴其浚的“植物名实图考”，也费了不少心力。当然还有别的。
我们在生物科学中讲爱国主义的时候，单讲到作者个人的劳绩是不够的，同时不要忘记有名的或无名的劳动英雄的劳绩。例如山东的劳动英雄张富贵，是农业生产的能手，在农业上，做活起带头作用，而且相信科学，事事用新法子。他的名字是许多人知道的，此外必定还有许多无名英雄，大量的农业生产是无数农业劳动者的成绩。青年们知道中国有这么多的爱劳动的人民在欢欣地劳动，分明是能增加爱祖国的思想感情无疑。
爱祖国这一思想是科学的思想。是像要吃、饮、住、衣的思想同样是实际的，生活上必需的思想，不是虚构的幻想。虽然写在小说或诗里，也可以增加这种思想的深入与浓厚；但它的本质是科学的，所以也还需要科学的思想来扶植。小说或故事，有的是写“幻想”的，有的是写“现实”的。写实的小说或故事，即使并不是实有其事，也须写的像实有其事。但有些写这类故事的小册子或连环画不能或没有这样做。例如有一本连环画内讲一个通讯员的事情，说八路军某营打蒋匪军，收了一个解放过来的青年士兵做了营长的通讯员；他（通讯员）一天早晨被号吹醒，便赶去打吹号人。又一次，不告知营长自己去买徽章，一去好几天。要打便打，来去自由，没有写出军队里的教育与纪律，分明不合事实。又一本是写抗日期间解放区的老百姓的。大意说：八路军开去后，日军便开入村子里，曾毒打一个村里的小姑娘，要她供出八路军的行踪消息。小姑娘坚决不说，日本兵叫她的祖父打。祖父怕她说出来，即把她一棒打死。我想：八路军的行动，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决不会知道，这是第一点，遭日本兵的毒打坚决不说，证明是很坚强的。她的祖父为何却把她一棒打死呢？这里写的没有军队的保密（八路军的行动，村中一个小姑娘知道似的，没有劳动人民的慈爱把这样坚强的孙女随便一棒打死了事）是不合事实，不合情理的。尤其是不想到人民军队的教育与纪律，及军队中保密与劳苦人民的对儿女们的慈爱。
自然科学的教学当中很可以培养爱国主义的。人民对于祖国的山河，土地，物产，既无不爱好；（这里不说到人民的互相亲爱，与重视劳动及成绩）那么学习山川，生物等的自然科学，那里会不增加对祖国之爱呢？必然是会增加的。除非所教所学的东西太离开实际生活，没有与实际连合，自然也会减少这种作用。如果这样，当然有缺陷，这种缺陷的弊害虽不及写实的故事违背现实那么大或那么坏，但毕竟有缺陷。应当弥补这缺陷。便是把爱国主义思想渗透在生物科学的教学中，使不知不觉地从日常生活养成的爱国意识，提高成为有意即自觉的爱国。
爱国主义既可以渗透在生物科学中来教，当然也可以渗透在物理、化学及别科自然科学中来教学。这是毫无疑问之事。我又这样想，并且结合着这种教学，很容易把新中国光明幸福的前途与无限美好的远景放在青年学习者的面前。
（转载《人民教育》第二卷第四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