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人民教师是否光荣？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做一个人民教师是否光荣？
东北师范大学校长 张如心
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有好些人不愿意做一个人民教师呢？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多种多样的，但是一般地说来，比较普遍存在着的问题首先是对于教师在新旧社会中不同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问题。
在旧社会的教师除了极少数的上层反动的头子以外，一般的特别是中下级教师是没有地位的，是受人轻蔑的。社会上一般的舆论认为教师是最没有出息的社会职业。讲待遇，大多数教师待遇微薄，生活清苦，真是饥不可食，寒不可衣，生活上没有保障；讲地位，政治上完全没有地位。许多人宁愿去搞军队、进衙门、做生意或者当工程师、律师、医生，而不愿意当教员，所谓“家有二斗粮，不当孩子王”这一句俗语正是代表了这种思想。所以在旧社会进师范学校读书的人很少，一般的青年都愿意进普通学校而不乐意去投考师范学校，后者在社会人士的眼光中是专为“贫寒子弟”设立的。就是进了师范学校读书的人也不都是心甘愿意的。有一位教育研究工作者名叫郑鹤翔调查了国民党反动统治下五千多名师范学校学生的入学动机，其中希望当小学教员的还不到百分之三十，其他都是因为来此可以少花钱或者考别的学校没有考上，或者是暂时过渡一下将来再看。这就是说他们进师范学校读书都是因为没有别的出路的结果。在旧社会真正愿意一辈子当教师干教育的人很少很少，而这些人在当时的条件下也得不到政府的尊重和爱戴，尤其是那些全心全意为劳动人民及其子弟服务的人民民主教育家，如伟大的陶行知先生，则更遭到反动统治集团无理的压迫和摧残。
教师在旧社会为什么没有地位呢？这是一个社会制度问题。中国过去是半封建半殖民地（部分的是殖民地）社会，统治这一社会的是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和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在这一社会制度下有钱有势的是上述这些反动的统治集团，至若被压迫被剥削的劳动人民与普通的脑力劳动者及下层职员则没有任何社会地位。劳动这一件事情在当时被公认为是耻辱和痛苦的负担，而剥削、压迫、欺诈等损人利己的行为与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则倒是高尚的有出息的。这就是旧中国的道德，也是一切建筑在人剥削人的旧社会（如资本主义国家）的道德。
但是，在人民已经获得解放的国家便完全相反。例如在社会主义的苏联，劳动人民已经从一切剥削压迫之下彻底解放出来并成为国家的主人翁，一种崭新的经济、政治、文化代替了旧的经济、政治、文化。因此道德观念也完全改变了。劳动本身已变成了“光荣的事业，荣耀的事业，勇敢的事业和英雄的事业”（斯大林），而剥削、压迫、欺诈等损人利己的行为以及骄奢淫逸的寄生生活则反而认为是可耻的、下流的、不道德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从事于新社会文化建设事业的人民教师的地位也完全改变了。人民教师已不是被压迫的奴仆，而是建设社会主义新生活的“伟大劳动队伍最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斯大林给苏联第一次教师代表大会的祝词）。在这里人民教师受到了社会上的尊重，他们的物质待遇一天天的提高，优秀的教师经常得到政府的奖励（政府发给他们各种光荣的勋章和奖章，把他们中间最优秀人物的活动拍成电影以教育人民），不少的教师被选举为地方苏维埃的代表，以至最高苏维埃的代表。总之三十三年来的苏联政府和人民对教师的尊重与关怀，真正地实现了列宁在十月革命以后所说的话：“在我国也应当把人民教师提升到资产阶级社会中从未达到，不可能达到的那样高尚的地位。”
在我们中国，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反动统治已被推倒、以工人阶级为领导、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国家已经建立起来。新的道德观念也正在形成中。由于劳动人民是我们国家的主体与新中国建设的基本动力，因此，劳动已成为光荣的、勇敢的和英雄的事业，随之而来作为劳动人民的一部分并为劳动人民服务的人民教师的事业也就成为光荣的勇敢的和英雄的事业。因为要建设新中国就必须提高人民大众的文化，而人民教师在这一方面正担负着极重要的任务。所以毛主席远在抗战胜利以前，就已经指出：“为着建立新民主主义的独立、自由、民主、统一与富强的中国，需要大批的人民的教育家、教师、人民的科学家、工程师、技师、医生、新闻工作者、著作家、文学家、艺术家与普通文化工作者，以“为人民服务”“和人民打成一片”的精神，从事艰巨的工作。一切这些知识分子，只要是在为人民服务中著有成绩的，应受到政府与社会的尊重，把他们看作国家与社会的宝贵财富”（《论联合政府》）。事实上过去在解放区就已经有不少的优秀教师受过政府的表扬，如小学教师陶端予、夏陶然便是其中杰出的代表。至若教师的生活、待遇，虽然人民政府曾不断地加以改善，但是由于目前我们整个国家还处在建国的初期，人民生活水平还很低，因此人民教师就不能不与人民同样过着比较艰苦朴素的生活，这种“与人民同甘苦”的现象，也正是为人民服务的干部应有的美德。
人民教师在新中国担负着与在旧中国完全不同的任务。他在这里不是被压迫的奴仆，不是为统治阶级服务，而是人民中的一分子，他是为着广大的人民服务的。人民教师是科学真理的宣传者，是启发人民智慧的工程师，他要在培养青年的一代中带给他们以丰富的科学知识并肃清他们头脑中封建买办资产阶级的思想影响，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他们要把青年一代教育成具有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的高尚道德的人物，使他们能够成为新民主主义社会的自觉的积极的参加者和建设者。因此人民教师的任务是异常严肃的、负责的、和光荣的。我们判断某一项工作是否光荣就是要看它对于人民是否需要，是否有利，这是科学地判断问题的唯一标准和尺度。
有些人也许觉得：人生在世界上应该做大事成大业。关于这一问题正确的理解应该是这样：建设新中国是伟大的事业，是我们的民族几千年来空前未有的大事业，但是这一事业没有各方面的努力是不可能完成的，在这一意义上不论那一项革命工作，都是这一伟大事业不可缺少的部分。人民教师的事业也是这一伟大事业的一部分，因为它培养青年的一代，提高人民大众的文化因而就促进了整个新中国的建设。至若是否能成大业，那是要靠大家努力。在新社会里一切有利于人民的事业，不论是军事、经济、政治、文教，都是光荣的事业，英雄的事业。任何一个人，只要他忠心耿耿老老实实地为人民服务，并在工作中虚心地学习和不断地充实自己与提高自己，那他就可以作出很好的成绩并得到人民的赞扬，而人民之所以赞扬这种人，就是因为他不自私自利，不计较个人得失，而实事求是，埋头苦干，把自己全部智慧、能力贡献给人民的事业。反过来说，任何一个人如果轻视革命的具体工作而只是空口讲“做大事成大业”或者参加革命工作只是从个人名誉地位出发，斤斤于计较个人的得失，而不实事求是埋头苦干，那末他就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成就，也不会得到人民的赞扬。
毛主席在他的《学习白求恩》这一篇很有意义的文章中曾经提出了为人民服务的新道德的一条基本原则，这就是：“白求恩同志毫无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表现在他对工作的极端负责任，对同志对人民的极端的热忱……现在大家纪念他，可是他的精神感人之深，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人民的人。”
我在这里要特别提起大家注意：毛主席这一篇文章虽然只是短短一千多字，但是它的意思是异常深长的，希望大家好好地把它阅读钻研一番，并且把它作为自己的人生观、道德观的指南针。这篇文章的精神实质，我现在再说一遍，这就是：只要老老实实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论做那一项工作，不管他的能力大小，都是高尚的人，有道德的人，有益于人民的人。人民教师是如此，一切革命工作也都是如此。
（注：本文系摘录张如心校长一九五○年三月在东北师范大学开学式上的讲话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