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达加斯加散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马达加斯加通讯

马达加斯加散记
本报记者　马世琨　鲍世绍
二、香伴汗水来
在我们客厅的橱柜上，摆着一只用瓦尼拉（又名香子兰）编成的花篮，是我们不久前访问马达加斯加时带回的纪念品。它小巧玲珑，通体褐黑，貌不惊人，但却日夜散发着芬芳，使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据说，瓦尼拉的故乡在墨西哥。1912年，马达加斯加辗转从国外引进试种。在这个东非岛国上，这种来自万里之外的兰科攀藤植物迅速繁衍，其产量目前每年达一千多吨，占世界总产量的80％以上。曾经引种瓦尼拉的国家很多，但它们仅在印度尼西亚、科摩罗和留尼汪落户，而在故土墨西哥，它们已几乎绝迹。这是因为瓦尼拉对土壤气候条件要求甚高：喜爱湿热、但不耐高温，需要阳光又怕曝晒。马岛北部和东北部地区具有适宜它们生长的条件。那里的气温全年大都在20—28摄氏度之间，雨季长达半年以上，其余时间也极少干旱。
种植瓦尼拉是个劳心费事的技术活，从插条到开花结果需要五、六年时间。这期间，花农们要为之树桩搭架以遮荫蔽日；须不断剪枝以免藤蔓疯长；要人工授粉，以保证果实饱满齐整。成年后的瓦尼拉12月开花，5、6月收获。这个时节，花农们往往全家出动，不分昼夜，及时采撷。状如豆角、绿色无味的瓦尼拉，在经过热水浸泡、长达四个月的晾晒和至少两年的打包贮存之后，才生发出浓郁的香味。名冠群香的瓦尼拉并不是大自然的恩赐，而是马达加斯加人民以自己的劳动和智慧献给人类的宝贵礼物。
被加工后的瓦尼拉有着广泛的用途。它们可以用来作精美的糕点食品，当风味佳肴的佐料，制作药品及高级香水；它们也是遍销全球的可口可乐不可缺少的原料；用瓦尼拉制作的礼品更以名贵和富有特色而受人喜爱。
瓦尼拉给马达加斯加带来可观的外汇收入。目前，它以每吨七万美元的高价畅销欧美、日本，每年可换汇七千万美元，成为马岛第三大出口商品。
因此，马达加斯加政府对瓦尼拉的生产十分重视，成立专门机构，负责组织和指导瓦尼拉的种植、收购和加工。政府还多次提高收购价格，以鼓励六万多种植者的积极性。在当前国际市场上，瓦尼拉面临合成香草的激烈竞争，但当地一位瓦尼拉同业公会的官员认为，天然瓦尼拉有着合成香草没法取代的优点，马岛准备以数量更多、质量更高的瓦尼拉来迎接挑战，击败对手。
每当看到这个花篮，我们就想起在马达加斯加度过的短暂而愉快的时日。香气隽永的瓦尼拉似乎凝聚着马岛人民的高尚品性：勤劳、质朴、热情、好客，给来访者留下不衰的温馨回忆。
三、逛佐马市场
星期五，天色微明，马达加斯加首都宽阔的独立大街及其周围一些街道便开始喧闹起来。市郊和数十里外的农民或驾驶大车，或头顶肩挑，带着各种农副产品，涌往佐马市场。佐马，在当地语中意为星期五。佐马市场，即每星期五一次的农副产品贸易集市。
在按照商品种类而划定的地段，他们或席地设摊，或搭起货架，并各自撑开白帆布阳伞，使许多街衢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供车辆缓缓行驶。赶集的在货摊间挤来转去，挑选物品，跟卖主讨价还价，整个市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粮食是市场上近一、二年来的新商品。以前，政府对粮食实行统购统销，当地人的主食大米等严禁自由买卖。近年来，政府允许农民将余粮以稍高于政府收购的价格在市场出售。市郊农民拉科托对政府的现行政策表示满意。他认为这可以鼓励农民多生产国家所急需的粮食。马岛曾一直是大米出口国，但1972年以后，每年都要进口大米一、二十万吨。过去，政府对粮食生产统得过死，收购价格偏低，是造成上述状况的重要原因。政府的新政策无疑有利于调动农民生产粮食的积极性，从而减少大米等的进口。
市场上皮革产品丰富而品种繁多。妇女手提包、学生书包，以及皮箱、皮鞋，大都用原色皮革制造，富有当地特色，价钱也便宜。譬如一双牛皮拖鞋只卖一千五百马法郎，还不到一支普通钢笔的价钱。这与当地皮革产品供过于求有关。目前，马岛有牛一千多万头，其中大部分是背上长着单峰的驼峰牛，皮革出口的潜力很大。今年政府颁布了新的法令，取消了皮革及皮革制品的出口税，并简化出口手续，期望马岛物美价廉的皮革产品在国际上打开销路。
利用竹篦、剑麻和龙须草等编织日常用品和工艺品是马达加斯加传统家庭副业。在农村，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人从事编织业。市场上，款式新颖、图案奇特、具有强烈民族风格的编织品吸引着大量顾客。马达加斯加设有全国手工业中心，负责研究设计新产品，促进家庭编织业的发展，争取出口更多的手工业品，为国家开辟新的外汇来源。
马岛目前因外汇短缺而无法进口足够的药品。为了人民的健康，政府号召广泛采用草药治病。多种多样的地形、气候使马岛拥有取之不尽的草药资源。市场上上百个草药摊出售数以千计的药物，其中有鲜叶、枯茎和根块，还有箭石碎片。一位摊贩不无夸张地向我们介绍草药的功效，宣传它既便宜又有效，受到当地居民的喜爱。
“佐马市场对农民、市民和政府都有好处。”负责市场管理的官员法里迪列举具体数字，向我们讲述星期五集市贸易给政府带来的收益。在这个市场上出售不同商品要向政府交纳数目不等的税金。他还说，国家经营蔬菜、水果买卖往往要亏本，收购销售也不及时，而农民和商贩却可以干得很出色。因此，马岛政府尽管垄断许多工商业，却不包揽这项生意。在塔那那利佛逗留期间，我们的确没有见到国营的水果蔬菜店。为了加强管理，政府对主要商品都规定了最高价格，并经常进行调整，违反者要受到经济惩罚。
逛逛佐马市场，可以得到有益的启示。目前，马达加斯加由于外汇短缺、进口减少和工厂开工不足，日用品供应比较紧张，然而农副产品却相当丰富。这是该国政府这几年调整农贸政策使之适合本国国情的结果。
（续完）（附图片）
花农正在采摘瓦尼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