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改革的精神加速企业领导班子的建设——在全国企业领导班子建设工作座谈会上的报告（一九八四年八月二十五日）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以改革的精神加速企业领导班子的建设
——在全国企业领导班子建设工作座谈会上的报告
（一九八四年八月二十五日）
乔石
今年4月，中央书记处在讨论中央组织部的工作时指出：“要重视大的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领导班子的建设。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我们比较重视抓中央、国家机关各部委、司局和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委、地委、县委领导班子的建设，而对大的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领导班子的建设注意不够。今后，要对大的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干部的选配给予足够的重视。要结合企业体制的改革，将大的企业、科研机构和高等院校领导干部的政治待遇和物质生活待遇问题解决好”。当然，经过两年多的企业整顿，企业领导班子的年龄和文化结构可以说已经得到了改善，企业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今年上半年，工业企业的产值、实现利润和上交利税同步增长。这种可喜现象的出现，有多方面的原因，而同企业领导班子的加强也有直接关系。但当我们回顾调整企业领导班子工作成绩的时候，也要看到在这方面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企业领导班子的现状，确实还难以适应我国当前经济发展的新形势和世界新技术革命的挑战。这次座谈会的中心议题是，根据中央和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精神，在总结前一段工作经验的基础上，研究如何进一步加快企业领导班子的“四化”建设，着重讨论怎样把骨干企业领导班子的素质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使企业在经济改革中走在前列，在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现就当前如何加强企业领导班子的建设，讲五点意见。
（一）继续改善骨干企业领导班子的结构，进一步提高领导干部的素质，是当前组织战线上的一项重要任务
国营企业是我国国民经济的主导力量，搞得好不好，直接关系着四个现代化的成败。而搞好企业，领导班子是关键。根据目前的情况，继续改善企业领导班子的年龄、专业结构，提高文化程度，是当前组织战线所面临的重要而迫切的任务之一。建设企业领导班子，应当把三千多个骨干企业作为重点，这部分企业的产值占全国所有企业产值的45％，上交利税占一半，在国民经济中处于举足轻重的地位。在这批企业中，年产值在一亿元以上的，有四百多个，每年上交利税一亿元以上的，有近百个。它们在我国经济建设中肩负的任务尤其重要，领导班子更应当首先建设好。为了做好这项工作，要解决好以下几个问题。
一、配备领导班子，要严格按照干部“四化”的要求，坚持高标准。
对大中型骨干企业来说，建设好领导班子，主要应达到以下五条：（1）政治素质好，党性强，有事业心，作风民主、公道正派，内部团结，能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2）懂得党的政策，并能结合企业的实际情况，在生产、经营活动中创造性地贯彻执行，勇于改革，能开创企业新局面，不断为国家做出新贡献；（3）具有较高的文化程度，专业配套，有管理好现代化企业的知识和本领；（4）比较年轻、精干，精力充沛，年龄形成梯形配备，能实现领导班子的连续和稳定；（5）善于结合生产业务做好思想政治工作，两个文明建设一起抓。
前一个时期调整企业领导班子，有一部分成员带有过渡性。这在当时情况下，是必要的。但是，今后再搞过渡，搞迁就照顾，就不利于开创新局面了。今后不再设顾问，现有顾问，凡超过六十岁的都退下来，放手让新班子工作。
二、一定要把厂长、党委书记选配好。
大量事实表明，凡由符合干部“四化”标准、又善于经营管理的人组成的领导班子，就能很快开创企业的新局面，其中，厂长、党委书记则起关键作用。
根据中央领导同志的指示精神，针对企业领导班子存在的主要问题，我们要求：大中型骨干企业的厂长、党委书记，力争在1984年、少数到1985年，达到大专文化程度，其他党政副职也要有三分之二达到大专文化程度和相应的专业知识。从党的组织路线必须为党的政治路线服务的观点来考虑问题，为了实现党的十二大规定的总任务、总目标，不这样做是不行的，领导班子实现“四化”的步子迈得太小也是不行的。鞍山钢铁公司和燕山石化公司在这方面已经做出了榜样，其他大中型骨干企业也应当不成问题。据进展较快的十个省市和部委的统计，截止7月底，它们所属骨干企业的厂长、党委书记，达到上述要求的已接近一半，党政副职领导干部，也已大部分达到大专文化程度。事实说明，只要认识明确，态度坚决，坚持原则，措施得力，工作扎实，这个目标是一定可以实现的。
三、选拔干部，既要注意学历，又要重视真才实学和实际工作能力。
选拔企业领导干部，对学历是要注意的。因为学历是衡量文化程度和专业知识水平的一个重要标志。胡耀邦同志在党的十二大报告中指出：“今后使用和提拔干部必须把学历、学习成绩同工作经历、工作成绩一样作为重要依据。”长期以来，我们对学历注意不够。现在企业领导班子的文化程度有所提高，但总的说，并没有根本改善。进一步提高企业领导干部的文化程度，仍然是当前需要强调的重要问题。至于有个别单位片面理解干部“四化”条件，没有根据干部的特长和全面情况，选拔了一些虽然文化和专业程度较高但缺乏实际组织领导能力的同志担任领导工作，结果使这些同志难以胜任，这种情况也要引起注意，尽量予以避免。今后，选拔企业领导干部，既要重视学历，也要重视真才实学和组织领导能力、经营管理能力。有些自学成才的优秀干部要重视选用。在企业现有领导成员中，有一些是从技术工人中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们有比较丰富的实际经验，其中，有的经过勤奋学习，实际上已经达到大专文化程度，今后仍应当充分发挥他们的作用；对其中比较年轻又有一定文化基础、有培养前途的，应有计划地培训，提高他们的文化程度和专业知识水平，使他们在工作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小型企业也要根据干部“四化”标准选拔领导干部。但要从实际出发，不要照搬照套对大中型骨干企业领导班子的要求，年龄也不要搞层层递减。
四、关键在领导的决心和有力的措施。
根据以上对企业领导干部文化和专业的要求，以及一般不超过五十五岁的任职年龄界限，今年初粗略统计，三千多个大中型骨干企业的厂长中约有40％、党委书记中约有70％需要调整。尽管在一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中央各部委的范围内，骨干企业的绝对数并不大，但是，要把这件事办好，还需要做很多工作。关键在于各级领导的决心和采取有力的措施。希望大家都象鞍山钢铁公司调整领导班子那样，贯彻干部“四化”方针的态度坚决一些，思想解放一些，提拔、使用年轻干部的胆量大一些，尽量解决得彻底一些，并形成合理的年龄结构（既有五十岁左右的，也有四十多岁和三十几岁的），这样的领导班子就能稳定一个比较长的时间，而且为以后领导班子的正常交替打下良好的基础，避免再出现大上大下的情况。
我们设想，经过今明两年的继续调整，当我国经济建设进入第七个五年计划的时候，全国三千多个骨干企业的领导班子能够建设得比较好。通过以后的正常交替，使领导班子能够适应二十世纪后十年我国经济更大发展的需要。
（二）当前，重要的问题是尽快把四十岁左右的优秀干部提拔起来挑重担
建设好企业领导班子的核心问题，仍然是选拔大批年轻优秀的知识分子担任企业的领导工作。特别要尽快把其中四十岁左右的优秀人才提拔起来挑重担。这部分干部大体上是“文革”前几年和“文革”初期毕业的大（专）学生。从总体上看，这些人有不少长处：一是思想基础比较好，经过一定的工作锻炼和拨乱反正的教育，政治上有一定的鉴别能力。二是文化科学知识基础比较扎实。三是有较多的实际工作经验。四是正处在年富力强的时期。现在，他们中的多数人实际上已经成为各方面的骨干。不尽快把他们提拔起来，不仅会影响当前工作，还可能对今后的事业造成损失。
一、要敢于把年轻干部放在主要领导岗位上。
有的同志担心年轻干部缺乏“全面领导经验”，不敢放手让他们挑重担。经验是在实践中锻炼出来的，不压重担，不经过实际工作的磨练，何来“全面领导经验”？我们既不要把没有经过实际锻炼的“三门”干部急于提拔到领导岗位，也不能对年轻干部的领导经验作不实际的苛求。我们现在提拔的企业干部，绝大多数都有了一二十年的工作经历，对他们应该放心，应该放手。否则，会造成他们对老同志的依赖，不利于年轻干部的迅速成长和更好地发挥他们的作用。
二、选拔勇于改革的干部时，要多看他们的主流。
当前，提拔、重用勇于开拓、革新的干部时，往往由于求全责备而难以通过。这些人可能有某些不足之处，甚至有较突出的缺点，只要主流是好的，就要大胆使用，热情帮助，充分发挥他们的长处，不要求全，更不能挫伤他们改革创新的可贵精神。当然，领导上也要善于帮助教育，使他们不断克服自己的缺点和弱点。
小平同志说：“用人的政治标准是什么？为人民造福，为发展生产力，为社会主义事业作出积极贡献，这就是主要的政治标准”。社会主义阶段最根本的任务是发展生产力，把经济搞上去。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谁最有能力使企业取得最高的经济效益，为国家作出最大贡献，谁就应当被重用、被提拔担任企业的领导工作。有的领导干部品德不错，但缺乏开创精神，他们当然是好同志，但不一定能完全胜任企业所面临的繁重复杂的领导任务。凡长期打不开局面的同志就应当进行适当的调整。
三、老同志要全力支持年轻干部上第一线。
有些同志总是担心年轻干部“压不住阵”。因而，有的企业选配厂长、党委书记时，不是从青中选优，而是从老中选轻。许多事实证明，只要年轻干部选得准，有领导才干，敢抓敢管，能很快把生产搞上去，打开了局面，作出了贡献，又能严格要求自己，充分走群众路线，再加上老同志和上级的支持，就能很快赢得职工的信任和爱戴。老同志主要是把党的优良作风和光荣传统留给年轻人，对企业中违反党风党纪的问题要敢于说话，应当热心支持和鼓励新干部大胆处理和决定问题。
四、要把好政治关。
“文化大革命”中的“三种人”以及反对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的路线、方针、政策的人，决不能进领导班子，这点要严格执行，不能含糊。至于那些经过考查，确实属于犯过一般性错误的同志，本人又作了认真的自我批评，吸取了经验教训，有了认识，得到群众谅解，就不能揪住不放，应尽快解脱，按照德才标准放手使用。
（三）大胆改革，把企业干部的管理工作搞得更好、更活
企业的干部制度必须适合企业的特点。在社会主义条件下，什么样的干部管理制度和管理方法最能促进企业的生产和建设的发展，最能促进人才和年轻有为的干部的更快成长，就应采取什么样的制度和方法，在这方面，工作要力求搞得灵活一些。
以前，企业干部管理工作上的主要弊病是层次多，审批慢，统得过死。现在，中央已经明确，今后，上级党委只管少数大企业的主要领导干部，其他干部由业务主管部门和企业自行管理。
今年5月7日，国务院发了《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扩大国营工业企业自主权的暂行规定》；5月18日，中央办公厅和国务院办公厅又发了《关于认真搞好国营工业企业领导体制改革试点工作的通知》。目前，一部分企业正在进行厂长负责制的试点，这是企业管理制度的一项重要改革。在这一改革中，厂长如何根据党的干部路线和方针、政策，同企业党委密切配合，充分走群众路线，正确地选拔、使用和奖励干部，是一个必须在实践中很好探讨和积累经验的问题。
党中央、国务院1982年颁布的《国营工厂厂长工作暂行条例》曾明确规定实行厂长任期制，由于当时企业正在进行全面整顿，没有普遍推行。现在企业领导班子大多数已进行过调整，实行厂长任期制的条件已经成熟。实行厂长任期制，是破除干部职务终身制，做到能上能下的一项重大改革，是保证企业干部队伍年轻有活力的重要措施。从部分科研单位的（院）所长和高等院校的（院）校长实行任期制的情况看，效果是好的。从明年起，首先在全国三千多个国营骨干企业里实行厂长任期制，然后逐步加以推广。
目前，不少中小型企业对干部实行招聘、选举、合理流动等多种形式改革的试验。这对搞活企业干部管理工作很有必要。各级组织人事部门要及时总结经验，不断予以完善。
（四）企业领导班子调整后，要抓紧领导干部的培养和提高
企业领导班子是不是调整好了，要经过实践检验。最终要看企业的生产上去没有，经济效益提高没有，新局面开创了没有。有少数企业，领导班子调整后，面貌没有什么变化，原因之一是新班子的自身建设没有及时跟上。这种情况要引起注意。当前，要把增强党性，坚持和发扬党的优良传统，做群众表率，作为企业领导班子思想建设的重要内容。要通过职工代表大会或其他群众路线的方式，定期对领导干部进行民主评议，实行群众监督。干部主管部门要注意考察他们的工作实绩，对贡献突出的领导干部要进行奖励，有缺点错误的，要帮助教育，确实不称职的，要进行调整。对那些热衷于以权谋私、搞派性等不正之风的，对落实党的各项政策特别是知识分子政策顶着不办的领导干部，不能姑息迁就，要坚决处理。此外，目前企业提拔的新干部，多数是工程技术人员，不少同志缺乏经营管理知识。因此，需要提供适当的学习机会，帮助他们掌握最基本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并使他们能较快地掌握现代化企业的管理本领，不断更新知识。这个问题很重要。领导同志要高度重视，各级党校、干校也要积极配合。
要建立和培养好一支后备干部队伍。近两年在中央、国家机关和省区市机构改革中，据不完全统计，仅从三千个大中型骨干企业中，提拔担任副部级领导职务的干部有三十多人，担任厅局级领导职务的近五百人，这是很大的贡献，说明企业里人才是很多的。所以，建立和培养好企业的后备干部，不仅是企业领导班子自身建设的需要，也是为党政机关输送优秀人才的重要源泉。选拔和培养后备干部，是企业党委和行政领导干部的共同任务。各级组织、干部部门要象选拔党政机关第三梯队那样，切实掌握一批厂级领导干部尤其是厂长、党委书记的后备对象。选拔、考察、培养和管理好这些后备干部的责任，主要在上级干部管理部门，企业党委和行政领导干部，也要积极协助搞好这项工作。
企业里有一些知识分子干部，由于从事党政工作，与同期毕业而从事专业技术工作的人员，在物质生活待遇上产生了差距。这个问题应当解决。请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对这部分干部，在解决夫妻两地分居、农转非、住房等待遇方面，参照以前对专业技术人员的规定，制定相应政策，妥善解决。
（五）要改变组织部门不熟悉经济系统的干部的状况
去年7月，胡耀邦同志在接见全国组织工作座谈会的代表时指出：多年来，形成党委部门对经济工作不熟悉，行政部门对思想工作不熟悉，这是个弱点；组织部门只熟悉党内干部，对文艺干部、科技干部、党外干部不熟悉，对经济工作不熟悉，这样不行。近年来，组织部门对此做了一些努力。但是总的说，经济干部工作，尤其是企业干部工作，还没有摆上应有的位置。这种状况如不改变，就难以适应党的工作重点转移后的新形势。企业干部工作抓什么？概括起来说，就是一抓班子，二抓人才，三抓政策。要做好这些工作，首先，要求做组织工作的领导同志，指导思想来个转变。从组织工作要为党的总路线、总目标服务出发，在搞好党政干部工作的同时，切实重视经济、科技干部工作，把调整好骨干企业的领导班子，作为当前开创组织工作新局面的重要内容来抓。我们应当在这方面作出巨大的努力。第二，要从企业和科研机构抽调一批熟悉经济工作、有较高文化程度、适宜于搞组织工作的优秀年轻干部，到组织部门来，以改变人员结构。今年初，我们曾提出：“组织、人事部门的干部中，要有懂得工业、农业、财贸、科技和文教的人员；部（局）、处两级干部中（包括大中型骨干企业组织部门负责人），具有大专文化程度的（要有理工科毕业的）应占一半以上。不符合要求的，应争取在今年内达到。”目前尚未达到这个要求，尤其是熟悉经济工作的人比较少，有的对此还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还应继续抓紧。第三，开阔视野，改变工作方法。有些组织部门的同志，过去主要精力多花在干部任免和调动上面，对企业情况很不了解。今年初，我们曾到六个省市，重点调查过二十二个大型企业领导班子的素质情况，后来又同有关省市和部门一起，坚决按照干部“四化”要求，直接调整了几个重点企业的领导班子。这样一来，我们对如何才能把大企业的班子建设得比较好，心中就有了点数。不久前，中央领导同志曾要求组织部门的同志“下去也调查点经济问题，积累一点经济方面的过硬知识。”并说：“没有这个知识，也很难使本行工作做到点子上去。”希望各级组织部门的领导干部，能深入基层厂矿，亲自搞些典型调查，以推动全面工作。并能经常关心和帮助企业解决一些实际问题，为基层服务。
在当前新形势下，在企业干部工作中，有不少新课题需要我们研究。例如，实行厂长负责制后，企业党委如何工作？怎样搞好新班子的思想建设和业务建设，使他们真正成为管理好社会主义工厂的企业家？如何及时发现并支持勇于改革的优秀人才？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在企业里要解决哪些问题？又如，对退出企业领导班子、又不到离休、退休年龄的老同志，应怎样安排好他们的工作，使他们进一步发挥作用，这是企业干部工作中遇到的一个新问题。我们希望，通过这次座谈会，大家解放思想，锐意改革，切实重视并大力加强骨干企业、大的科研单位领导班子的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