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比 [复制链接]

第8版()
专栏：

纵横比
陈小川
“三十而立”。人民共和国三十岁的时候，正好是一九七九年，那一年，中国开始发生了划时代的转折，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刚开过。从那时起，“而立之年”的人民共和国开始使世人刮目相看了。到今天是“而立”之后又五年，倘若用人去喻共和国，也已经是一条壮年汉子了。这五年，国家发生了深刻的变化，既是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变化，又是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的变化。
我们的民族喜欢在喜庆的日子回顾以往，这自然不是仅仅回头看看而已，而是一种比，一种纵向的比，很可以激发起人的自豪与信心。
纵着比去，三十五年，国家的前进是令人感叹的。在解放前的百年间，我们这个古老国度的“国耻日”比节日还多。鲁迅先生把一部中国近代史直截了当地分成两个时代：“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那时候，万家墨面，路有饿殍。北京的报纸经常登着“昨晚一夜雪，路有倒卧人”一类的新闻；黄浦江上的洋兵舰撞沉小船；裹着红包头的“红头阿三”是上海滩上极威风的，可以任意举起警棒敲中国人；卖国军阀不断地“欣然同意”外国对中国国土的侵占；民族工业被“味之素”、“大学眼药”、“克宁奶粉”挤得濒临崩溃；今天我们举行阅兵式的天安门广场上，那时尘土飞扬，时而还有一队昂然的骆驼踱过；几乎年年有逃荒农民的饥饿洪流，在中国大地上穿行；……这些，我辈如果不是读近代史，简直难以想象。而今天，中国是骄傲地立于世界的巨人了。我们解决了十亿人的吃穿问题；我们的战略武器水平已居世界前列；太空里有十几颗中国卫星在穿梭；在遗传工程等一些科研领域，我们已居领先地位。今天的青年再没有把火柴叫洋火，把煤油叫洋油，把肥皂叫洋胰子的了。这些若在三十五年前，恐怕作梦要梦见也需要点勇气的。
纵着比后横着比。前清时候是国门紧闭，十分忌讳横比的。对外国人一律称作“洋鬼子”，嘲笑他们“连跪都不会”。到了民国，有些人横比仅仅比出了“外国的月亮也比中国的圆”，“洋鬼子”变成“洋大人”了。“四人帮”当朝是闭着眼睛比，什么都是“老子天下第一”。
今天横比，就是以现代眼光正视当今世界一切先进的东西，从而冷静地看到自己的不足。这样才可能有博采一切先进东西的海涵。今天的中国已经没有用人血馒头当药吃的人了，却还有人把新技术革命视为异端邪说，这其实是同等的愚昧。据说在日本的大街上区别谁是中国人谁是日本人，看走路的快慢就知道，这种慢而不讲效率的积习，也该在横比之后消灭。有人以为横比只会比出泄气来。不错，确有横比而自惭形秽的，但横比比出十五块金牌，比出振兴中华英雄气概的人则更多。
有着纵比带来的自豪与信心，又有着横比带来的清醒与激励，中国会更迅速地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