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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二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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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4-12-02
第3版()
专栏:

  江西“二李”
  本报记者 赵相如 本报通讯员 柯才
名闻地质界
现已探明,祖国地底下蕴藏着一百四十多种矿产,江西省就有一百二十种。揭开地幕下这个奥秘的,是整年累月、餐风露宿跋涉在群山峻岭中的地质队员。
我们现在向大家介绍的“二李”,是名闻江西和全国钨矿地质界的两位高级工程师:李忆斗和李崇佑。
“二李”今年都是五十七岁。三十年前批判“一本书主义”那阵,他俩一下子作为“白专”典型而开始扬名江西地质界。正象每个人都有独特的个性那样,在生活的道路上,对于急风暴雨式的打击,他俩自然各有不同的反应。
李忆斗出生在香港,念到小学五年级,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辍学。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时,他毅然扑入了祖国的怀抱。1954年,他从长春地质学院毕业,来到了被称为世界钨都的江西大庚岭。被当作“白专”典型挨了整之后,他深知“海外关系”这张要命的符咒的魔力,实在不想去浪费宝贵的青春年华。因此,他总是用不间断的工作来塞满时间与空间,绝不多开口惹是非。这种性格,使他躲过了一场又一场政治风暴,但在“文革”中终未逃脱大祸,去农村接受了一番“再教育”。
同李忆斗相比,李崇佑似乎要倒霉得多。他的头发全已灰白,满脸皱纹。1952年从南京大学毕业后,他就在江西南部的丛山峻岭中留下了足迹。他愿意终身从事别人不愿干的地质勘探。但是,他没料到,因为历史上曾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问题,自己生命的道路竟是那么的艰辛和坎坷,一次次被戴上“白专”、“反革命嫌疑犯”、“心怀鬼胎”、“骨子里反对三面红旗”等帽子。到了十年内乱,他成了“反革命”,肩扛一百多斤重的矿石进出矿洞,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每月只能得十五元生活费。后来,他又两次遭车祸,腿骨骨裂,腰部和胯部多次严重损伤,至今还留下伤残。但是,李崇佑就象压在石板底下的小草,依然顽强地挺过来了。
随着历史尘雾的扫除,随着人们对客观事物认识的提高,大家看清了“二李”的功绩所在。三十多年来,他们从赣南的大庚岭到赣西的金顶峰,从赣北的乐安江到赣东的武夷山,一顶晴雨帽,一把地质锤,一双登山鞋,埋头苦干,百折不回,为我国的钨矿和铜矿的地质研究赢得了声誉。人们对他俩翘起大拇指。
在克拉拉邦
印度克拉拉邦的阿塔帕迪地区,曾经迎接过三个国家的专家前来考察与勘探。印度是多么渴望改变依靠进口钨的局面,在自己的领土上找出钨矿来呵!三个国家的专家在印度呆了一段日子后都说:阿塔帕迪地区没有具备工业远景的钨矿资源。今年8月,联合国发展计划署以月薪五千美元、另加生活费每月一千余美元的代价,聘请李忆斗为矿产勘察顾问,前往阿塔帕迪地区重新勘查。
李忆斗来到印度后,没有去领略异国风光。他先是听取印度同行的情况介绍,反复阅读旁人留下的资料,接着便和印度同行一起跑野外进行地质调查,掌握第一手材料。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一次,他正上山去,不远处出现了两条喷吐着血红舌头的银环蛇。走进原始森林,他又看见了野象、野猪。印度同行问他:“我们的原始森林是不能随意捕杀野生动物的,你不怕被它们吃掉?”
李忆斗微笑着点起了烟,说:“为了中印人民的友谊,也为了替印度人民找矿,即使被吃掉,我也毫无所憾。”
也许是李忆斗格外严谨、慎重的工作作风,踏实、朴素的生活态度,也许是他在野外踏勘、实验操作、室内分析的娴熟老练和他在地质理论研究上的独到之处,印度同行为之折服。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李忆斗就在这个地区找到了品位很高、蕴藏量甚丰的白钨原生矿,还圈定出了两个远景区。从阿塔帕迪野外考察返回克拉拉邦时,正赶上当地的邦庆节日,其热闹程度如同我国的春节。克拉拉邦矿产勘察发展计划处主任谷浦特博士和两位副主任,都因为李忆斗找到钨矿而特别兴奋,决定趁邦庆日邀他痛快地玩几天,然后陪同他到海湾度假,观赏南亚马纳尔海湾奇美的风光。这可是特殊礼遇。
不料,李忆斗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感谢谷浦特博士的盛情。我诚挚地祝贺贵邦节日的来临。至于我,很希望得到一台小型的英文打字机,用这四天节日时间,把地质调查报告写出来。我想,这份报告也许可以成为献给贵邦节日的一份礼物。”
谷浦特博士激动地紧握李忆斗的手,不知说什么才好。李忆斗出色的才能和辛勤的劳动,受到联合国发展计划署技术合作处和印度尼西亚、爱尔兰、印度专家的好评。
在“东方乌拉尔”
三年困难时期,李崇佑在江西省区域地质调查大队地质科工作。几位外国专家和一些“权威人士”,认定江西某地有个大铁矿,储量在十亿吨以上。这是颗
“特大卫星”,不但震动了当时的华东局第一书记,许多报纸也在头版头条披露了这个“喜讯”。于是,不顾天灾人祸给中国经济带来的困难,有人想搞“东方乌拉尔式的大型钢铁基地”。
进一步踏勘调研的任务落在李崇佑的头上。他带领一个组,在高山深谷里跋涉。通过精心的观察,仔细的研究和缜密的分析,他以一个科学家无畏的勇气宣布,外国专家和“权威人士”的结论是错误的,提出了该地区地层的新层序。
然而,有人指责他“贼心不死”、“一有机会,就要搞政治破坏”。
李崇佑被封了口,心情沉重,不思茶饭。
“动不动把学术观点说成政治,这不可取,也对经济建设十分有害。”一些主持正义的共产党员,纷纷出来为李崇佑辩护。
复查小组进山了。江西铁矿普查大队集中了三十几台钻机日夜钻探。在大量地质数据和资料面前,人们意识到“特大卫星”纯系神话。即将耗费巨资盲目上马的工程,被制止了。
力争第一流
还在六十年代初,地质学家李四光曾说过:我们要在探明钨矿储量上冠称世界,而且还要出第一流的钨矿地质专家、第一流的钨矿地质专著。江西“二李”,一直在实践着这位地质老前辈的宏愿,已经取得了有口皆碑的成绩。
“四人帮”一垮台,李忆斗便笑脸常开。他深入赣东北山区,调查了几十个铜矿点,和一些科技工作者协作写出了近百万字的江西省铜矿分布规律与找矿方向的研究报告,获得全国优秀科技成果奖。目前,国家重点建设项目之一的江西铜基地,正在赣东北崛起。李忆斗三十多年来一直象上紧了弦的钟,不停地工作着,从不相信灵感,终年不知疲倦地探索、追寻和开拓。五十年代,他就参加编写了六十余万字的专著;六十年代初,作为新兴边缘学科的数学地质在我国尚属萌动阶段,他就发表了有关论文,受到普遍的注目。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他又研究了黑钨矿的铁锰成分与生成条件,突破了中外的传统理论。
和李忆斗一样,李崇佑也写出不少有价值的专著。他先后发表几十篇论文,引起国内外学者的重视,不少专著还由联合国开发中心用英文出精装本向全世界各地发行。
现在,江西“二李”只感到时间如流水。好似长跑运动员快到终点拚力冲刺那样,他们都在争分惜秒地工作。李崇佑担任了江西省地质科研所主任工程师,负责全所的技术工作,仍以极大的精力,继续承担两个专题的研究,并且指导和具体帮助中青年研究人员。
在漫长的征途中,江西“二李”表现了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坚贞、对地质事业的献身精神。(附图片)
  李亿斗(左)与李崇佑(右)。 余勤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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