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和食品街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通讯

市长和食品街
《今晚报》记者　王学孝　本报记者　石德连
立冬后的第五天——11月12日，天津就飘起了雪花。
李瑞环市长出国访问，晚七时返抵天津。一坐上来接的汽车，李市长就说：“去南市食品街。”
南市食品街，坐落在天津闹市区，是一座富有民族风格的宫殿式建筑群。在这四万平方米的建筑物里，云集着一百一十余个餐厅、食品店。我国八大菜系，各地名特食品，荟萃于此，天津人称它为吃的“劝业场”。今后，天津居民不出这条街，就可以遍尝祖国各地的风味食品。这在全国城市发展第三产业方面将是一个创举。
承包这项工程的是过去只管修缮房屋的天津市房管局第一修建公司。要在一百天建成这么大、要求又那么高的建筑，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硬仗。从一开始李瑞环市长就为他们担着一份心。
10月11日，李瑞环在市政府开完会，未顾上吃饭，就驱车来到工地，对在场的工人说：我们要分开一段时间，行前特意来看看你们。当他看到工程的关键部分——四个大门楼还未动工时，有点急了，转向工地总指挥程家钧：“这可是个失误！”他扳着指头，一项一项帮程家钧算帐，然后坚定地说：“从18号算起，四个门楼主体，二十五天完工，到时我来检查！”
李瑞环出访期间，曾两次从美国费城、新加坡打来长途电话，询问工程进展情况。
11月12日，恰恰是门楼主体工程竣工的期限。因此，市长一下飞机，既不回家，也不去市政府，就驱车直奔食品街工地。他看到四个大门楼高高矗立在眼前，脸上漾起笑意，拍着程家钧的肩膀，夸赞地说：“你们很守信用啊！”
李瑞环从第一座门楼缓步走到第四座门楼，半开玩笑地说：“过去我对搞引滦工程的同志说过，我们干这种工程，要作两手准备：不进医院就进法院。身上不掉几斤肉，一百天是拿不下来的。”
李市长在一百天里十余次上工地的事儿，早已在群众中传开了。在工地上，工人们对记者说，市长总是在关键时刻到工地来，来一次，至少给我们解决一个重要问题。
9月初，食品街主体工程拔地而起，日见升高，但上升的速度还不够快，原因是五毫米的砖缝影响了速度。砌墙砖缝五毫米，这是过去建故宫等古建筑的标准。可那时的青砖是统一规格、一样大小，而且要再从中挑选出10％的特优砖砌墙，其余90％的砖都甩掉。用这样的砖砌墙规定五毫米宽的缝是毫无问题的。现在食品街工程用的青砖，是好几个地方窑厂赶烧制出来的，规格不统一，如果甩掉90％，只用其中10％的“标准”砖，无疑是个大浪费。既增加建筑造价，材料也供应不上。正在“卡壳”的时候，李瑞环来到工地，工人见市长来了，都围拢来。
“有什么问题吗？”李瑞环问工长辛永远，辛永远照实说：“五六毫米的勾缝，活儿没法儿干。”
李瑞环拿起青砖，来回掂量，左看右看，边看边思考，片刻，右手拍着青砖墙：“勾缝都改为八九毫米，就这么定了！”工人们感到李市长说话在行。
市长在工地当场拍定这一板，施工速度当晚就上去了。
李瑞环第三次去食品街工地是9月19日晚，整个主体工程已爬过二层，原设计二层临街有个一米八宽的外檐。李瑞环看了很不满意：“我们搞的是具有民族特色的建筑。这里出来一个外檐，象什么！中不中，西不西，难看死了。”在场的人都默不作声。
“拆掉，不要外檐！”市长下了决断后。环视一下在场的人，发现有的工人面有疑虑，他待凝滞的气氛稍缓，才又转换口气说：我知道干活儿最怕拆活儿。但是搞建设不能怕费事。当年建人民大会堂时，地下几米的钢筋水泥柱不合标准，周总理发现后让打掉重来，一点儿也不含糊。我们这项工程，虽然不能与大会堂相比，但也要有百年大计的观念。
食品街工程进入后期，巨龙似的十字拱形钢架横卧在二十多米高的十字街上空。11月21日李瑞环又来到工地，他二话没说，安全帽一戴，从正在紧张施工的门楼，猫腰钻行脚手架，蹭蹭蹭爬上三层楼顶，他抖落身上的灰沙泥土，挥臂指着钢骨架：“你们看，这钢架里吊杆拉杆，横七竖八的，象什么样子！食品街是千人看、万人瞧的地方，仰头一看象蛛网，怎么能行？——把吊杆拉杆统统去掉！人们到这里来，不仅要让他吃好，还要给他以美的享受。”
食品街工程，大至工程设计图，细如云墙刷什么颜色，以及四座门的命名，李瑞环无不亲自过问。
南市食品街工程告竣前的一周，李瑞环三天两头跑工地。竣工的前三天，他每天都盯在工地。指挥调度，成了工程的实际总指挥，直到12月11日凌晨全部竣工。这一来，工程领导小组的同志，房管局长、修建公司经理等等大小领导，更加兢兢业业，昼夜盯在工地，与工人一起摸爬滚打。
竣工前的一个星期天早晨，李瑞环看到工地工程废杂土堆积如山，门楼、角楼还有大量的扫尾工作，他说：要看这个情况，再过三个月竣工也不能说慢。但是，必须得在十日按期竣工。香港报纸报道说，世界最大的食品街一百天在天津建成。一百天建成，是靠了我们工人有很好的精神状态和大协作精神。有人不相信我们在这样短时间能建成，我对香港的企业家们说，不信你们可以回来看看，元旦我在食品街宴请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