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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留典范在人间——纪念爱国老人沈钧儒先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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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1-02
第4版()
专栏:

永留典范在人间
——纪念爱国老人沈钧儒先生诞辰一百一十周年
史良
二十二年前,沈钧儒先生离开了我们。我于失声痛哭之余,写过一首长诗来表达我对他的哀思。“我欲长歌悼衡老,心潮叠叠起复伏”。那时心情是这样,今天仍是如此。其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于衡老虽是晚辈,但却是忘年之交。“于我如师又似父”,“一旦撒手乘风去,高山流水不胜情。”而今则如他的三子叔羊所云:“廿二年梦里寻,音容已渺泪难禁。”在他诞辰一百一十周年之日,回忆旧事,缅怀师谊,备增感伤。他“一生奋斗求真理,救国救民罔顾身,坚定不移跟党走,崎岖道上永向前。”后人追思,确是“永留典范在人间”的。
沈钧儒先生出生于1875年1月2日。我与衡老相识甚早,约在五四运动后期。那时衡老已是法学界的名流,我却还是一个学生。虽是相识,并没有思想上的接触。我和衡老真正从政治上相知,是在三十年代的救亡运动中。由于阴云紧密,国难深急,每一个有自尊心的中国人都不能不在亡国在即的危机中有所觉醒。这样,各行各业各方各界的爱国分子就聚拢到一起来了。和韬奋的相识也在那时,他办的《生活》不仅打动了亿万青年的心,喊出了他们的心声,也成为我们从思想上逐渐接近起来的基础。衡老和韬奋是十分相知的,他曾以“文字万年心”来形容他和韬奋的友谊。从政治上把我们联系到一起的是当时曾经震惊中外的“七人狱”,这是一场面向国民党内投降派的尖锐、激烈的政治斗争。于我来说,是这场斗争把我引向时代与生活的第一线;于沈老和我个人的友谊来说,则是一个契机,它从此把我们从政治上联系在一起。从救国会到民盟,从民盟到统一战线,通过一系列的斗争活动和政治实践,我愈益认识了领导我们前进的中国共产党的伟大和正确。在这里,我又不禁忆起敬爱的周恩来同志,在那个形势复杂、战斗起伏、处境艰难的日子里,始终是他代表党领着我们分析时局,认识形势,克服困难,争取胜利。我还忆及我的亲密朋友,我所尊敬而又热爱的宋庆龄大姐,她曾和我们并肩一起,迎风战浪,勇往直前。尤其是她所发起的“入狱运动”,在当时是爱国救亡运动中的一次极有声势的壮举。一面是敌人的迫害,一面是同志们的支持和鼓励。此情此景,当时衡老曾有一首写于监内的诗甚见分明。他借监所中群鸦鼓噪同时鹊声清脆的现场实景写道:“昔读忠愍诗,吉凶各有辞,乃而同时至,鸣噪一任之。”是广大人民的鼓励使我们得以战胜顽劣的敌人。在斗争中,沈老临危不惧、镇静自若的风度使我们永远难以忘怀。这是和他的坚强性格相一致的。沈衡老的坚强,是他的性格,也是他的功力。在任何时候,他总是不顾个人安危而把正义事业放在第一位。这在他的法律事务方面也颇不乏例。他曾以此自励:“吾生尤好石,谓是取其坚。”我则补其句云:“坚乃石之性,石以象其征。”衡老在政治上的坚定正象他所喜爱的石头一样,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
从那时开始,我们共同经历了一系列重大政治事件。其中之一是国民党反动派所发动的反人民的皖南事变。正值此时,国共之外以反映一部分知识分子进步要求为主的政治力量和一部分其它政治势力组织了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民主政团同盟的建立,是当时形势下的一个重大政治事件。民盟从它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一个政治联盟。现在,民盟作为一个政党就其性质来说,不仅是共产党所领导的爱国统一战线的组成部分,而且它本身也仍然是一个政治联盟。从这时开始,沈衡老和我在政治上就和民盟紧密结合在一起,并和民盟一道,经历了无数风雨和冰霜。
旧政协是一个时机,中国人民本来是有可能通过它实现和平,致力建设,成为当时人们的希望所在。而国民党内的反动势力看不见人民,看不见历史发展的规律,悍然撕毁政协决议,发动了反人民的内战,结果是他们自取覆亡,胜利的人民成了历史的主人。
在斗争中,我们失去了一批人,一批忠实于自己事业的同志和朋友。其中包括闻一多、李公朴、陶行知、杜斌丞等不朽的名字。
1947年是一个严峻的年代,国民党反动派继召开伪国大、制订伪宪法之后,悍然宣布民盟为非法团体。民盟总部被迫解散。1948年1月,民盟大部分中央委员云集香港,沈衡老主持了著名的民盟三中全会,正式公开宣布,民盟今后的政治立场是与中共携手合作,为彻底消灭独裁卖国的国民党反动集团而努力奋斗。
三中全会以后,沈衡老以全副精力从事民盟中央的领导工作,我则受命负责上海执行部。经历了艰难复杂的斗争,中国人民终于胜利了。那时,衡老早已北上,我则和宋大姐一道在上海迎来了解放。当我和沈衡老在北京重逢时,我们的欢欣是不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中国人民从此成了国家的主人。这是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共同经历了这一变化的每一个过程。
从此,沈衡老变年轻了。他那乐观的天性加上心情舒畅,使他忘记了自己的年龄,成为一个老少年。他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领导中国人民取得伟大胜利的毛泽东主席,热爱社会主义制度。1956年,我们胜利完成了三大改造,进入了社会主义社会,衡老更是兴奋异常,那时,民盟举行了一次代表大会,提出“一切为了社会主义”号召。从此,衡老就经常以这句话来勉励同志,也用以自勉。他宽以待人,严以律己,经常说要“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他这样说,也这样做。他的坦率的胸怀和宽容的品德感动了无数的同代人和后来者。
沈衡老是一位爱国老人,1935年,他以我所爱之国为题写过一首诗,令人极为感动。他的诗写道:“我欲入山兮虎豹多,我欲入海兮波涛深。呜呼嘻兮!我所爱之国兮,你到那里去了?我要去追寻。”“国之为物兮,听之无声,扪之无形,不属于一人之身兮,而系于万民之心。呜呼嘻兮!我所爱之国兮,求此心于何从兮,我泪淋浪其难禁。”衡老爱国之忱,于诗可见。那不是感伤的泪,而是爱得深切所发自内心的感动之泪。而今,我生活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的阳光下,抚今思昔,怀师念友,也不觉“我泪淋浪其难禁”,但这已不是单纯的感动之泪,而是欢乐振奋的感激之泪。
沈钧儒老人以爱国而知名,但他不仅是一个爱国主义者,并且老来进步成为一个共产主义者,他曾申请加入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周恩来总理告诉他,留在党外作用更大。他被誉为民主人士左派旗帜,是当之无愧的。
今天,国际国内形势有了很大变化,党提出要发展最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要团结更多的人共同为祖国的振兴和民族的腾飞而尽力,我们绝不能错过良机。遗憾的是他已不能和我们共同工作了。
衡老是关心祖国统一的,香港问题圆满达成协议以后,人们看待祖国统一更亲切了。这是可以告慰于吾师的。当前,全国各条战线都正在进一步贯彻执行对内搞活经济,对外实行开放的方针,加快以城市为重点的整个经济体制改革。在这一新形势下,我们的任务更加重了,而且我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前景则更接近了。我们一定要以加倍的努力来适应和推动这个大好形势,并以此来纪念爱国老人沈钧儒先生。(附图片)
一九五一年十月,沈钧儒在政协第一届全国委员会第三次会议上发言。当时沈老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 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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