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宁格勒散记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域外散记

列宁格勒散记
孙润玉
有人说过，到了苏联，不去列宁格勒，等于没有到过真正的俄罗斯。的确，我心目中的俄罗斯更多的是和涅瓦河、冬宫、白夜、青铜骑士……联在一起的。
深夜从莫斯科登上北去的列车，第二天清晨就到达这座美丽的城市。在晨雾笼罩中，汽车沿着笔直的涅瓦大街缓缓行驶。涅瓦大街长达四点五公里，是列宁格勒主要商业、文化中心。在这条大街上，矗立着许多著名建筑物，到处都留下了革命导师列宁的足迹。在这里，俄国学生和工人第一次举行了政治示威。在那黑暗的岁月里，示威游行队伍一再遭到沙皇和临时政府的镇压，烈士的鲜血洒遍涅瓦街头。而俄罗斯著名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科学家罗蒙诺索夫，作曲家柴可夫斯基，也长眠在涅瓦大街东头涅夫斯基广场旁的公墓里。
列宁格勒据称有三多：河多、桥多、岛屿多。整座城市由四十二个岛屿组成，八十多条大小河流分布其间，又有三百多座桥梁把各个岛屿联接在一起。涅瓦河是其中最主要的大河，所以列宁格勒又有“涅瓦河上的城市”之称。
我们漫步涅瓦河畔，寒气袭人。河水早已封冻，来往的船只绝迹。只有那闻名世界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仍静静地停泊在河面上。阿芙乐尔，是十月革命的象征。自从这艘革命的战舰对外开放以来，已有一千一百多万人到这里瞻仰过它的雄姿。
站在涅瓦河边极目四望，岸边整齐地排列着一幢幢古俄罗斯式和巴罗克式的建筑。长长的花岗石堤岸仿佛给涅瓦河的白色长裙镶上了一条美丽的花边，使它变得越发妩媚动人。
远处，彼得保罗要塞与军舰遥遥相望。要塞教堂那高达一百二十二点五米的金色尖顶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光彩夺目。过去，这里是沙皇监禁革命者的地方。著名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车尔尼雪夫斯基和高尔基，以及列宁的哥哥亚历山大·乌里扬诺夫都在这里被囚禁过。十月革命前夕，要塞成了军事革命委员会野战司令部所在地。《阿芙乐尔》巡洋舰那声划时代的炮响，正是接到彼得保罗要塞传来的信号后发出的。
我们顺着沿河街来到十二月党人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广场中央耸立着的那座青铜骑士像。只见那骏马前蹄离地，腾身跃起，状似长嘶一声飞驰而去。骑士头戴桂冠，身披战袍，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这就是城市奠基人彼得大帝的纪念像。铜像下面是一座被海浪冲击着的礁岩。整个底座是用一块重一千六百吨的大理石雕成的。很难想象，十八世纪的俄国劳动人民，是如何在运输工具极端简陋的条件下将这块巨石运来的。
这个广场原名“枢密院广场”，随着彼得大帝铜像的出现而改名为“彼得广场”。正是在这座象征俄国帝王权力至高无上的广场上，俄国革命者向统治阶级发出了挑战。俄历1825年12月10日，十二月党人在这里冲向枢密院，要求废除沙皇政权，解放农奴。为永远纪念这次起义，1925年，在起义一百周年时，又将它改名为“十二月党人广场”。
广场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铜像四周的草地被皑皑白雪覆盖着。远远望去，骏马好象驰骋在茫茫的雪海里。此情此景，不由使人想起普希金的长诗《青铜骑士》中的名句：
啊，高傲的马，你将奔向何方？
你的蹄子将往那里飞扬？
信步列宁格勒街头，在街道两旁的建筑物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纪念牌，上面写着：×××在此工作和居住过。据统计，在列宁格勒，仅列宁居住或活动过的地方就有二百七十处之多，再加上俄国名诗人、名作家、名音乐家和其他革命活动家的旧居，值得参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由于时间限制，我们只参观了十月革命指挥部所在地斯莫尔尼宫，访问了举世闻名的艾尔米塔什和俄罗斯博物馆，还游览了女皇叶卡捷琳娜宫和被称为“喷泉王国”的彼得宫。那典雅古朴的建筑、琳琅满目的艺术珍品以及别具匠心的造型艺术，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离开列宁格勒的前夕，我们又一次来到涅瓦河畔。苏联朋友说：“如果你把一枚硬币扔到涅瓦河里，你就有可能重游这座城市”。尽管重游列宁格勒对我来说是一个未知数，但我还是悄悄地往涅瓦河里扔了一枚硬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