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神宫除夕忙 [复制链接]

第7版()
专栏：异国风情

明治神宫除夕忙
孙东民 黄晴
每逢除夕，日本人大都去参拜神社、寺院，通称新年“初诣”，是日本人过年的一大习俗。在东京，明治神宫最有名气，参拜者特多。这次我们欣逢其盛，亦一快事。
是夜约十一时许，前往明治神宫方向已车如流水，行进艰难，我们索性下车步行。至明治神宫前，警察实行警戒，车辆止行。马路两侧人群熙攘，中间绿化隔离带上方，悬挂一排白色宫灯，呈冬瓜状。步行约二里，来到神宫的牌坊。牌坊为樟木制，无油饰，呈原木色，据说木材来自中国台湾。牌坊上有菊花形徽饰，表示是皇室建筑。日本古建筑崇尚拙朴之美，与金碧辉煌的中国寺庙大异其趣。
进入牌坊，便算到了明治神宫。这里是祭祀明治天皇和昭宪皇太后的地方，始建于1915年，历时五年建成。神宫分内苑外苑，占地约数十万平米。苑内林木参天，树影森森，在夜色中给人肃穆之感。路上铺满碎石，洒过水，参拜者步行其上，只听见一片沙沙声。道路两侧用绳索隔开，左侧通行。身着短衣短裤的童子军背手站立，警察前后跑动维持秩序。据说为疏导人流，当局动用了三千多名警察，他们手执红黄两面木牌，红面上写
“请稍候”，黄面上写“请缓行”，人流完全按牌子的指示进退，倒也井然有序。
在人流暂停的间歇，环顾四周，见人群中以青年居多，衣着随便，或低语，或围聚说笑，并无庄严之态。从电视实况播放中得知，一记者询问周围的青年学生：“明治神宫祭祀何神？”几位女学生茫然不知所对。还是旁边一位青年作答：“是明治天皇”。前年除夕，笔者也曾去明治神宫夜访，询问几位身着流行黑装的青年来干什么，这几位未能升学的青年坦然回答说：“主要是凑热闹，跳舞玩耍”。看来，新年参拜这类活动，对一些青年人来说只是一种赶热闹，宗教意味日渐淡薄了。
拥挤的人流或停或走。至午夜十二时整，见人群中有人放出一只银白色气球，在夜幕中冉冉上升。同一时刻，神宫主司举起木锤敲响新年的第一次钟声，宣告新年到来。与此同时，日本全国各地的寺院亦一齐撞钟，均一百零八响。据说此俗源于佛教传说，意借钟声之回荡，洗却一年来积存身心的一百零八种烦恼，以身心洁净迎来新岁。
耗费近两个小时，方随人流挤至神宫大殿前。殿前是一大庭院，前方用布幔围起一块空地，约几方丈。这是神宫接受参拜者扔出布施钱的“赛钱箱”。这时，人们拚命向前拥挤，竞相投掷硬币，势如急雨。迸落到箱外的硬币，值勤的警官则认真投入箱内。据说各地的神社，在新年的“初诣”期间都能得到一大笔可观的收入。
投过钱后，人群即向右侧散去。大殿右侧的庭院中，设一排布篷贩卖点，专售“守护矢”（又称破魔矢）、“绘马”之类吉祥物品。“守护矢”状似中国古代的箭，后有羽翎，中间系两只小铃。每逢新年参拜，日本人便将家中的旧箭带来焚烧，再买新的带回。这种护家神物年年更新的作法，不知是出于一种习俗、宗教哲理，还是出于商业需要。“绘马”是一方木牌，正面印着今年的牛年图案，反面则由购买者填写上自己在新年中的意愿，填写完便将“绘马”悬于路旁的一排木架之上。“绘马”的填写者中有不少学生，颇多祈愿升学有望，考试合格者；也有祈愿阖家安全，无病消灾，招财进宝的。突然，四个“马券必胜”的字样赫然入目，这肯定是狂热的马票赌徒所写。还有不少人在此花钱求签算命，抽得“上”签者，便欣然携回家中；而抽得“下”签者，便将签条系于路旁的树木上。可怜这些树木代人承厄消灾，白花满树，自己的绿叶却凋零无几。
时近凌晨两点，来去的人流仍络绎不绝。事后得知，新年的三天中，全国参拜神社的人数达八千万，仅来明治神宫参拜的人数就达四百二十多万，不仅居全国第一，而且是历史上的最高数字。途经明治神宫的山手线环行电车这晚破例通宵营业。当东京的闹市区已灯火阑珊，人声寂寥，山手线上往来的列车却灯火通明。列车满载乘客在夜色中疾驰，迎来1985年第一天的熹微晨光。（附图片）
游人围着香炉接受香火熏喷，祈求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