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拔毛”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快语

如此“拔毛”
东方舟
谈新鲜事不妨先拉一段旧话：三十几年前我到西南山区去，听说那里有的少数民族村寨土地改革中分地主家的浮财，哪怕是半匹布，全寨贫苦人也按人头平分，最后每人撕得几寸布条，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大家落个空欢喜，可谁也没二话。为什么？他们祖祖辈辈就是这样“有福同享”的。我当时啧啧称怪，当地人却笑我少见多怪。
时过三十几年，在并非少数民族聚居的大城市，又发生类似的事：某电视剧的一位编剧获了奖，他所在单位的许多人闻风伸手：“分我一份！”有个工勤人员大声嚷道：“别忘了我，我还为他开过电梯呢。”众手拔毛，最后落在那位优秀编剧人手中的奖金是几何？八块钱——可买八十根奶油冰棍。
这一回，我可不敢大惊小怪了。不过想说几句公平话：
第一句，优秀编剧能吃上冰棍，可以解渴消火，总比当年分几寸布条管用。经历三十多年毕竟有了“进步”。
第二句，岂止开过电梯的人要“拔”毛，凡为那位编剧做过饭的、送过茶的、开过车的……都应“同享”。还有，他编剧必用纸和笔，凡造纸厂、文具店也都有权伸手！
话说到这里，我不能不为那位优秀编剧担忧：今后他还有没有勇气再搞创作——再挨“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