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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潘训烈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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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3-18
第8版()
专栏:心香一瓣

怀潘训烈士
王志之
潘训(漠华)同志是我生平最难忘怀的道义交、老战友。我得识潘训同志,是我在人生旅程上一大幸遇!我在北伐大革命失败以后,失掉了组织关系,眼前一片漆黑。人生问题、社会问题、国家民族问题、个人前途问题,纷至沓来,忧心忡忡,逼得人发疯,有的忿而自杀。“九·一八”前,我为了安葬母亲,告别刚和我结婚的黄远征,回到家乡四川眉山。不到半年,日寇在国民党卖国政府不抵抗主义下侵占了东北,我回到北平,见到远征,感到她的言谈举止发生了很大变化。原来她曾随同学们南下示威,在斗争中参加了反帝同盟,进而入了党。当即由她介绍,得识潘训同志。
那时,我住在宣外大街川南会馆的一间西屋,老潘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按约定时间前来叩门。远征作了简单的介绍,我们就相对无言,很显然,大家都拙于应酬,满怀心腹事,不知从何谈起。从表面看,老潘面貌黧黑,神情亢奋,一望而知是个久经风霜的桀骜不驯的志士。我说:“从远征的介绍,知道你是个思想进步、有真才实学的作家,拜读过你翻译的《沙宁》。我所知很浅,满脑子的问题,得不到解答,希望你作为一个引路人,引导我从迷途中走出来!”
接着,我提出了许多问题,也谈了自己的意见和苦恼。潘训同志听后一一加以解答,他那有着浓厚的浙江语尾的“普通话”,在我听来,不但毫无困难,而且颇觉动听;他那小小的近视眼镜透出的目光充满智慧和热情,给我的冷寂的心境带来了极大的温暖。
不久以后,我由老潘介绍参加了左联。
从此,在他的领导下,投身到救亡图存的激流中。在火热的斗争生活中,我们携手前进,结成了肝胆相照的战斗友谊。我们一直在一个小组,经常在一道学习、开会、写粉笔标语、散发传单、游行示威、飞行集会、批判反动文人、编辑刊物,可以说是朝夕相处,休戚与共。《北方文艺》、《北方文学》、《文学杂志》的编辑、印刷、发行,老潘是主要的参加者。在清华大学举行左联代表大会,讨论《苏联文艺政策》,他是主要组织者。在北海五龙亭举行第一次公开的文艺茶话会,他是重要发起人。为李大钊安葬的送殡集会,有他;在大学办公处集会示威,有他;鲁迅到师大讲演会上,也有他。
1933年上半年,在小组会上发生一次意见分歧。由于极左思潮的影响,潘训同志受到停止组织关系的处分,一个对党忠心耿耿、对敌斗争勇往直前的战士突然被迫停止战斗,闲了下来,其内心的苦恼,我是深有体会的。那时,我奉派为平津文总代表,到张家口参加“华北民众御侮救亡会代表大会”。我征得老潘同意,得到组织批准,于1933年6月,老潘和我及远征一道坐铁闷车离平到察。到了张家口以后,我们被分派到不同的工作岗位。
抗日同盟军总司令冯玉祥被迫下野,国民党反动卖国政府同日伪勾结,我军陷进了四面楚歌的困境。这时,方振武、吉鸿昌、汤玉麟、刘桂堂在独石口举行了一个所谓“四巨头会议”,决议改“抗日同盟军”为“讨贼联军”,分三路进攻张家口、独石口、北平。我一再向前委书记大鼻子张(即柯庆施)提出意见,认为:取消抗日同盟军是原则上的错误;通过“战区”,自投罗网,进攻北平,以卵击石,必败!在这里,同老潘匆匆一面,不料竟从此永别!
最后,抗日同盟军在国民党卖国政府的中央军和日伪军的联合围攻及我们错误引导下,全军覆灭,老潘逃到天津,最后牺牲在敌人的监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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