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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出的无产阶级新闻战士——怀念恽逸群同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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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3-21
第4版()
专栏:

杰出的无产阶级新闻战士
——怀念恽逸群同志
陆诒
恽逸群同志离开我们六年多了,我们深切怀念这位老革命家、杰出的无产阶级新闻战士。
逸群同志在长达半个世纪的革命生涯中,历尽艰难困苦,毕生遭遇坎坷,但他对党和共产主义事业必胜的信念坚定不移,为中国人民革命事业作出了贡献。当他处于逆境的时候,他以异乎寻常的沉着来对待自己的厄运。
1973年7月8日,正是“史无前例”的动乱年月,他给老战友胡愈之同志写信报告近况,一开头就说:“阔别十八年,变化之大,非所逆料。孟如、希天、可权(即金仲华、范长江、孟秋江同志)讵出下策,闻之愕然。弟之遭遇,非楮墨所能宣。但既未抑郁委顿而毕命,亦未神经错乱而发狂。平生以‘不为物移,不为己忧’自律,经此二十年检验,幸未蹈虚愿。”
逸群同志于解放初期在上海《解放日报》工作时就受到不应有的打击,被错误地开除了党籍。从1955年到1965年,又受“潘杨案件”的牵连,蒙受冤狱达十年之久。出狱后,分配在江苏省阜宁中学图书馆工作。十年动乱中,备受迫害与折磨。就在那个时候,报刊上充满颠倒是非的谬论和造谣诬蔑的报道,损害了党的优良传统与人民报刊的信誉。他不再保持缄默,曾冒着生命危险,写下了《平凡的道理——略谈个人崇拜》、《论新八股》、《也谈儒家和法家——兼及封建社会的开始》等富有战斗性的杂文和史学论文。今虽时过境迁,但重温这几篇具有真知灼见的力作,仍有其振聋发聩的教育意义。
我开始认识逸群同志,时在1932年冬天。当时他担任上海新声通讯社记者,同我一起随以许世英、刘瑞垣、闻兰亭等组成的长江堤工勘察团溯江西上,采访沿途消息。旅途二十多天,朝夕相处,从日常生活谈到国家大事,他往往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深刻分析国内外时事发展形势,给我很多教益。
1933年夏天,我们几个青年记者发起组织“记者座谈”,定期聚餐交谈,既讨论新闻工作的理论与实践,又议论国内外时事。这个团体不挂牌,又不向国民党的有关单位申请登记,因为我们聚餐座谈的地点与方式时时改变,没有遭到国民党反动派的破坏。从五六个志同道合者开始,发展到三四十人,为抗战时期的中国青年记者学会(简称“青记”)培养了骨干。逸群同志是这个团体的发起者和组织者之一,他善于团结人,曾做了大量的政治思想工作。当时,我们还在上海《大美晚报》中文版出版《记者座谈》双周刊,一共出了九十期。逸群同志经常在这个刊物上写文章,抨击国民党反动派的新闻检查制度,为争取言论自由而呐喊,深得上海新闻界大部分人的共鸣。
1935年北平发生“一二·九”学生运动之后,12月12日,以马相伯老人为首的上海文化界人士发表救国运动宣言,逸群同志和我都在宣言上签名并参加了上海文化界救国会。1936年5月6日,上海文化界救国会、妇女界救国会、职业界救国会、各大学教授救国会和国难教育社等共同举办的《救亡情报》创刊,他和我都参加这份周报的实际工作。当时他在上海《立报》先后担任编辑和主笔的职务,晚上要熬夜工作,不象我在《新闻报》做外勤记者,时间支配上还可以机动,而《救亡情报》的编采工作大部分要在白天进行。还有几位实际工作者如徐雪寒和刘群同志等大都居无定所,行踪不定。经常一个电话,约在什么地方商量,召之即来,随时动笔,随时交稿,任务非常紧迫。我好几次看到逸群同志应约而来时,睡眼惺忪,疲乏异常,连抽纸烟,以刺激精神。当我们一起商定分工以后,他总是全神贯注去工作,真是一个永不疲倦的人。
他曾经到香港协助邹韬奋同志创办《生活日报》。一到香港他即约我任该报驻沪特约记者,规定每周发通讯稿一篇,遇重大事件时还要发电讯。他经常来信来电,对我所发电讯和通讯提出意见,还根据报纸需要为我出题目,指示采访工作。办香港《生活日报》的时间很短,不久他又回到上海《立报》工作。
1936年11月,救国会领袖沈钧儒等七人被捕,12月发生“西安事变”,当时内战阴云密布,全国人心惶惶。逸群同志曾在《立报》上连续写了《不会成为西班牙内战局面》、《西安事变有和平解决的可能》等重要文章,精辟分析时局发展的趋势,巧妙地说明中国共产党从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为团结抗日大局着想,采取了和平解决的英明决策。他的文章及时地拨开迷雾,指明了全国团结抗战的光明前景。
1937年抗战爆发,我和范长江同志等先后离沪赴华北前线采访,逸群同志等留守上海孤岛,坚持抗战宣传工作。他先后主持《译报》、《导报》等进步报刊笔政,经历艰危困苦,作出光辉的成绩。我同他虽然相隔千山万水,音讯不通,但仍然可以从上海寄来的旧报中读到他光芒四射的文章,精神为之振奋。例如1938年12月,我在广东省西江前线,就读到他于同年11月13日发表在上海《导报》的社论,题为《异哉!汪精卫之言》,声讨汪逆叛国投敌,痛快淋漓。知道故人奋笔直书,健斗如昔,朋友们都十分欣慰。
阔别四年,1941年3月,我们在香港重逢。当时他在九龙弥敦道主持国际新闻社(简称国新社)香港分社工作,还在中国青年记者学会香港分会主办的中国新闻学院兼课,工作负担很重,他夜以继日地写稿,真正做到了利居众后,责在人先。“太平洋战争”爆发以后,他又回上海参加潘汉年同志领导的情报工作。抗战八年,我和他相聚的时间少而别离的时间居多。抗战胜利后,他离沪赴苏北解放区前夕,我们还在上海见面长谈,他嘱咐我与孟秋江同志先把国新社的工作恢复起来,在新闻战线上作持久战。
逸群同志早在二十年代就为党的事业英勇战斗,担任过江浙好几个县的地下县委书记,做了大量工作,但他从不炫耀自己,绝口不谈这类事。在他逝世的第二年,上海市政协副秘书长李云同志有次向我打听逸群同志的近况,我说他早在1978年12月10日逝世了,她听到后,深为震悼。原来她和她的爱人徐强同志在上海做党的地下工作时,就与逸群同志共同战斗,相知颇深。几天后,我去访问徐强同志。据谈,1936年下半年开始,他领导党的特科工作时,就知道逸群同志当时受高原同志的直接领导,为党做情报工作,经常看到他到特科的秘密机关来汇报工作。他在《立报》所写社论,基本上都经过组织审查的。他利用《立报》和其他报纸宣传党的团结抗日主张,对开展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起了积极作用。他有一种时常要突然昏倒的疾病,有好几次昏厥在电车站旁边,这是由于操劳过度,缺少休息所引起的。同志们劝他注意多休息,他总是笑笑,并不介意。在白色恐怖的艰险岁月中,逸群同志和同志们患难与共,乐于助人。一次,有位同志因患病住院,短少医药费。他知道情况后,立即脱下棉袍,委托当时留驻特科机关工作的刘佩霞同志送进当铺质款,帮助这位同志解决急难,而他自己宁可穿一件破罩衫,迎着西北风而去。
逸群同志待人忠厚、诚恳,关心他人比自己为重。即使在他身居领导岗位时,仍然平易近人,不摆架子,也从来没有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群众,他真是一个优秀的党员和优秀的新闻工作者。他的崇高品德和在新闻工作中突出的长处,我们要努力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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