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白话写文章 [复制链接]

第1版()
专栏：每周论坛

用白话写文章
范荣康
写文章用白话文，是“五四”运动的一个胜利。我们许多同志是拥护“五四”运动的，可是写起文章来却并不注意巩固和发展这个胜利。他们偏爱用一种半文言半白话的笔法，在文章里塞进许多“之乎者也”。
请看下边两篇短文开头的一段文字：
“反对报虚喜者得喜，报实忧者得忧，制止做表面文章，这话言之亦久矣，但在某些单位，说之者只顾说，做之者只顾做，彼此相安无事。何也？言而无‘法’，缺乏具体措施、办法使其然焉。”
“‘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目下对此持异议者已日见其少。唯日常生活中，能按照‘时间就是金钱’这种价值观念行事的，几稀矣。”
这两篇文章，说的道理都是很对的，可惜用了这种半文半白的笔法，读来总感到有点别扭，好象一个穿西装的人，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或套了一件马褂，很不协调。
或许有人说，毛泽东同志的文章不是有时也用点古文吗？对的，但只是有时用点，并不常用，而且用时也很有讲究。
“宋朝的哲学家朱熹，写了许多书，说了许多话，大家都忘记了，但有一句话还没有忘记：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就是这样做的，即以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反动派之道，还治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蒋介石反动派之身。如此而已，岂有他哉！”这里，整段文字全是白话，引了朱熹的这句名言，套了他的句式加以引伸，最后来一句“如此而已，岂有他哉”，这八个字同全文浑然一体，虽是文言，并无半点不协调之处。
“有很多的顽固分子，他们是顽固专门学校毕业的。他们今天顽固，明天顽固，后天还是顽固。什么叫顽固？固者硬也，顽者，今天、明天、后天都不进步之谓也。”有些同志可能会说，你看，毛主席不是也这样写文章吗？其实，这里说的是顽固分子，用一点“之乎者也”，是为了给顽固分子画像，使读者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毛泽东同志是一代语言大师，他善于吸取古典文字的精华，使它同现代文字结合起来，成为群众喜闻乐见、雅俗共赏的典范。但就是这样，他对于古文的运用还是极其慎重的，他批评我们的许多同志“不讲究文法和修辞，爱好一种半文言半白话的体裁，有时废话连篇，有时又尽量简古，好像他们是立志要让读者受苦似的。”难道我们不应该让读者少受一点这样的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