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职，发生在成功的当口……——工程师王文生出任太原市粉煤灰制品厂厂长两周年时的奇遇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免职，发生在成功的当口……
　　——工程师王文生出任太原市粉煤灰制品厂厂长两周年时的奇遇
　　本报记者　王艾生
太原市粉煤灰制品厂，建厂十六年连年亏损，只好靠国家补助的基建维修费发放工资，成了太原市建材行业的一个大“包袱”。1983年3月，市新型建筑材料研究所工程师王文生被派到粉煤灰厂担任厂长。
四十六岁的王文生，毕业于安徽合肥某大学化工系。二十余年来一直在山西从事科研工作。他知道粉煤灰厂是个烂摊子，但那里有他朝思暮想探索的奥秘，有亟待开发的宝藏。太原市两大发电厂，每天约有四十多吨粉煤灰生成，由于不能利用，两大电厂每年要花一千多万元的资金处理它，用高压泵一节一节抽上山，倾倒在吕梁山的山坳里。王文生决心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以粉煤灰厂为基地，开发粉煤灰这个被丢弃的宝藏。
王文生上任后，在全厂实行了承包责任制和岗位责任制，工资、奖金、津贴和企业利润挂钩，和个人的贡献大小挂钩，奖勤罚懒，奖优罚劣，工人干部无一例外，厂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劳动生产秩序。早被免职的厂某领导人长期不上班，厂里决定不发给他奖金。另一位厂领导人，迟到早退，常常不参加厂务干部会，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厂务会也决定扣发他的奖金。王文生万没有想到，这就栽下了他被免职的“祸根”。
王文生决定把他以前同几位科技人员研制成功的防水涂料用于生产。为了建成防水涂料生产线，他晚上绘图，白天到工地指挥施工。两个多月没休息过星期天。防水涂料试产成功，用户争相购买。粉煤灰厂依托这个产品，使厂子整个活起来。1983年7月，王文生上任后三个月，工厂第一次由亏变盈。到年底，除了弥补历年亏损外，净盈利四万余元。王文生被选为太原市先进工作者。
1984年，王文生带领职工“更上一层楼”，粉煤灰厂全年盈利十二万元。在太原市制药厂的支持下，王文生成功地利用排入下水道的废碱液，生产当前紧缺的化工原料硝酸钠。粉煤灰厂和省建筑材料研究所配合，完成了低温煅烧粉煤灰水泥的重点科研项目。王文生办起青工文化技术夜校，提高工人文化技术素质。
正当粉煤灰厂欣欣向荣、王文生干得兴致勃勃的时候，今年2月2日，太原市新型建筑材料公司突然宣布：免去王文生粉煤灰厂厂长职务。王文生惊愕，工人们不解。人们纷纷追问：这是为什么？
王文生舍不得离开粉煤灰厂，工人们也舍不得“王厂长”走。王文生咽不下被无理免职的气，他申述、责问“为啥免了我的厂长职务”，但他不想卷入纠缠不清的人事关系中去。他心疼刚刚有了生气的粉煤灰厂，心疼那些向他渴求知识的年轻人。王文生还没有离开工厂，原来被他严厉批评并扣过奖金的人，就组织起什么“护厂队”，说是防备“王文生搞破坏”。这着实伤透了他的心。他决意离去。许多工人依依不舍地围在他家，有的失声痛哭。王文生这条硬汉子的眼睛也湿润了。
太原市市长王茂林得知王文生被免职消息，对这一排挤、打击科技人员的事件，极为关注，责成市科委进行调查。市科委用确凿的事实表明：王文生是一个富有开拓精神的科技人员，是一个好干部。他担任粉煤灰厂厂长后，仅两年时间就改变了这个厂的落后面貌。他开发智力，创造财富，雄心勃勃，壮志未酬。市委和市政府主要领导要求市经委、工业部认真查处这一事件。
5月上旬，记者访问了宣布免除王文生厂长职务的太原市新型建筑材料公司主要负责人。
记者问：王文生在粉煤灰厂干得怎样？
主要负责人答：他做了一些工作，使这个厂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记者问：王文生既然干得不错，为什么免职？
主要负责人答：他和党支部书记合不来，厂长竟扣发厂里其他领导人的奖金。承包也不能成了“独立大队”……
记者问：免职的这些理由充分吗？
主要负责人：……
王文生离开粉煤灰厂后，市新型建筑材料公司让早被免职的一位党支部书记担任“代理书记”，形式上与王文生一起被免职的党支部书记重新担任“厂长助理”，实际代行厂长职权；提拔了七名被王文生批评过或扣发过奖金的人担任了中层干部。从2月初至4月上旬，生产处于停顿状态。王文生原安排3月份投产的硝酸钠，只好作罢。青工文化技术夜校也关门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涣散局面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