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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家人民心灵解放的赞歌——长篇小说《醉乡》读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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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85-07-22
第7版()
专栏:

土家人民心灵解放的赞歌
——长篇小说《醉乡》读后
张掮中
居住在崇山峻岭的湘西土家族,是一个“舍酒难以生存的民族”,历来有“醉乡”之称。老作家沈从文曾描绘过这个神秘而又迷人的世界,那是“醉乡”的昨天和前天。那么,“醉乡”的今天怎样?土家族作家孙健忠的《醉乡》(载《小说界》长篇小说专辑1984年第一期)中生动描绘了新时期土家人民生活的历史变化,犹如在原始森林中吹响金色的芦笙,奏出土家人民心灵解放的交响乐。
《醉乡》只写了一个小小的土家山寨——雀儿寨的变迁,却把那富有传奇色彩的土家族乡民的生活习惯、风土人情、心理状态等,描绘得情趣横生,色彩斑斓。围绕着农村实行以生产责任制为核心的新政策这件振奋人心的大事,作者描绘了各色人等的不同反应,各种复杂的关系。尤其是对那有着美好心灵的土家乡民,他们在“春雷”的震撼下,如何去认识形势,顺应时代潮流,进行自身的心灵解放,更是写得浑厚凝重、细腻深邃。
作者是基于“豪迈的解放感”为主旋律,以“胜利的喜庆酒”为欢乐的基调,以“美酒飘香高举杯”的明快节奏和奋进的力度来进行《醉乡》的总体构思和纵深开掘的。小说没写大起大落、峰回浪涌的情节,也无高于公社书记的“大人物”上场,但它以平凡单纯、古朴天然的美取胜,写出人物的“本色”。主人公矮子贵二这个其貌不扬、为人瞧不起的“小人物”,却能背着沉重的旧生活的包袱艰难地进行抗争,心灵深处既饱含着充分的“忍让”,又具有不屈不挠的“变革”精神。他在人面前事事忍让求全,那是有条件有限度的,即一切为了“有了一个为之拚命的人生目标,他要象人一样生活了。”他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进行“韧性”的抗争和完成自我的“心灵解放”。作者充分地展示出矮子贵二命运的变化和性格的发展,他终于从忍让到起来抗争,挣脱了心灵上的枷锁。
作者善于用诗画一般的风俗画面与人物性格有机地融合起来,将古朴美与现代美相映成辉。他常常用细腻入微的笔触,深刻剖析人物的心灵,如描写矮子贵二终于和大狗的抗争,滑稽得近乎闹剧场面,却隽永风趣;又如他向香草兴高彩烈地叙述见到公社彭书记的那段精彩描写,把心灵上长期被压抑的贵二,希求得到解放的强烈思想感情,刻画得深切感人。另外关于玉杉再也无法忍受天九对她的“占有”,她那颗被压缩得颤栗的心,只好向土王菩萨去诉说、忏悔的细节,以及描写了乔保大叔重病时的梦幻境界,对贯串作品始末的共产党员、队长坎脚下阿公的描绘等,都显示出作者擅长工笔重彩描摹人情世态。作者对整个作品的审美情趣把握得很得体,作者曾说:“我画了一张网,每个人都粘在网上,照了一定的顺序排列着,各就各位,相互依存”。这是一张禁锢人们心灵的“网”,读者伴随着小说中人物的命运及其性格的发展、成长,一起和“醉乡”的人们去摆脱这张“网”,冲决这张“网”,从而去获得心灵解放的极大快感、美感和豪迈的解放感。
“醉乡”的历史是苦难和深重的,“醉乡”人们的生活同酒是密不可分的。在昨天和前天,这“酒”,是坏东西。“酒色财气”,酒为“头忌”之物。那些年月,农民没有任何自主权,“他们把自己变成牛,变成犁,变成耙、锄头和茅镰刀。他们任人驱赶和役使,在某种监督下,他们呆板地被动地天天做‘混混工’,完全不必为劳动的效益操心”。他们的心灵已被禁锢得习惯于这种古板的生活方式了。这“酒”,是穷苦的土家人用泪水酿成的,既苦且涩。乡民们为了生活和生存下去,于是对当时农村的客观现实和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产生了一种难以抗拒的依附关系。这种依附关系便是极左路线的桎梏,它复杂得象一张网似地互相连结着,作品中的主人公、社会地位最低的贵二和拖孤守寡、无依无靠的玉杉,是在这种依附关系中挣扎的典型,是“醉乡”里最遭孽的苦命人。他们从心灵深处不愿依附于别人,却又必须束紧自己的心灵去连结这种依附关系。
但是,历史潮流毕竟不可阻挡。这个“爱酒如命”的民族,怎能在这苦酒中麻醉自己的神经,以求得心灵上短暂的慰藉和安息呢?作者把满腔的愤懑、心灵的呐喊,化作“淡淡的哀愁”,以散文诗的笔触,去拨动读者心灵的琴弦,引起强烈的共鸣。
是什么样的回天之力使“醉乡”苏醒了呢?又是什么力量使一贯被人瞧不起的矮子贵二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雀儿寨这个人生的舞台上?由不齿于人的弱者——吃“二道席”的叫化子而成为时代的强者、“醉乡”的“百万富翁”的呢?答案是明确的:是时代和新政策推着他朝前走,是震撼“醉乡”的春雷,使他的心灵得到了解放。于是,他大胆发布了自己思谋已久的计划和人格宣言:“大叔,真的是发财的时候了,我想了好些天,我不是雀儿寨的野麻雀,是人,别人是人,我也是人;别人可以发财,为什么我不可以?”。走社会主义的致富之路,这是时代的呐喊,也是历史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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